柏言把胖从被窝里挖起来,两人穿好衣服开车,一人开一段又换一下。
北方的下半夜降温很明显,路上都是霜,柏言和胖开的很心,手紧握着方向盘,眼睛都不敢眨。
从首都开到他妈住的医院,开了整整4个时。
凌晨四五点的市中心医院,静中又有着可怕的喧闹,柏言看着来来往往一脸愁容的患者家属,心已经沉了一大半。
他和胖顶着寒风走进病房,时隔几个月,他终于见到了他妈。
他以为他会笑她,笑她终于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然后嘴上再讽刺她两句,她活该,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他笑不出来,他看他妈的那一刻,就想到了自己。
他突然觉得好难过,喉咙像压着一块巨石,想不出来,想吼又显得矫情、无病呻吟。
他妈在病床上半躺着,左脸肿的都快变形了,纱布绕着下巴到头顶,将他妈美丽的脸挤的面目全非。
她的手上打着石膏,露出来的指甲缝里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柏言看到她这个模样,整个人都有点懵,又有点害怕,他妈一直都是光鲜亮丽的,从来这么的凄惨狼狈过。
他是不喜欢他妈,可那终究......是他的妈妈啊!
他颤巍巍地走到她旁边,手抖着,慢慢掀开了被子,她妈裸露的腿上全是淤青的伤痕。
听到有人靠近,柏芳缓慢掀开红肿的眼皮,看到柏言的那一刻,她惊讶了一秒,对他挤出了一个滑稽的微笑
“……言,你……你怎么来了?”
柏言捏紧拳头,眼眶泛红,咬着牙问她:“谁打的?”
柏芳闭嘴摇摇头,不话。
柏言怒火中烧,红着眼睛朝他妈嘶吼:“是不是上次那个男的打的你?”
柏芳嘴巴一瘪,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咸咸的眼泪流进伤口里,分不清是心里痛还是生理痛。
胖赶紧扯了一张餐巾纸给她把眼泪攒干,柏芳哭的抽泣,眼睛又红肿着,睫毛上全挂着泪珠子,看起来又滑稽又可笑。
柏言心里闷的极其难受,愤怒让他心烦意乱,脸颊泛红,他烦躁地解开围巾扔在了一边。
“他为什么打你?”
柏言问。
柏芳还在抽泣,嘴巴张开了好几次,都没能将话出口,最后只剩下了呜呜声。
柏言气不打一处来,他又喘着粗气吼她:“你到现在还维护他吗?”
“这个男人,你是非要不可了?”
柏芳被柏言吼的一懵,连连摇头:“我没有!”
“你没有?”
柏言冷笑着:“上次不是跟你了他是骗子吗?你为何还不死心,非要跟他搅合在一起。”
“现在好了!”
柏言一巴掌拍在病床护栏上:“你现在的得偿所愿了吗?啊?”
柏言越越激动,眼睛死死地瞪着柏芳:“你还要去追求你那虚无缥缈的爱情吗?”
“是不是把命弄没了你才会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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