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家伙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下次逮到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这么想着,再次开口时,盛鸣瑶语气轻松,就连眉宇间的郁色都散了些“滕道友不是想知道答案吗如今时机正好,你心中所有疑问,但凡我能回答的,我都可以直言相告,绝不推脱。”
淮月楼的包间都自带阵法,以保证客人们不会被人打扰。
更何况两人落座之时,滕当渊早已再次不下了结界,因此盛鸣瑶提提起这些事,完全不担心。
“确有疑问。”
滕当渊视线落在了盛鸣瑶的面颊上,忽然很想知道,在她问出这句话之前,是想起了谁
那位苍柏师弟吗
所以
“你刚才想起了谁”
这话出口后,滕当渊自己都恍然惊诧。
居然真的问了出来
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骤然变得紧绷,包厢内本就安静无比,如今更是寂静到仿若此地无人。
“我”
“是我冒昧唐突,你不必管我。”
在听见盛鸣瑶说出第一个字时,滕当渊已然反悔。
这个问题的答案无论是谁,都不会是他。
端坐于盛鸣瑶对面的滕当渊已经垂下眼眸,房间内被深海明珠所燃的烛火照耀得明亮,那些烛火落下的阴影遮住了滕当渊的半张脸,让人摸不透他如今的神色。
真正到了这一刻,滕当渊反而觉得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见滕当渊又垂眸不语,盛鸣瑶直接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我是盛鸣瑶,也是曾与你一同进入幻梦的盛鸣瑶。”
这话一出口,两人心中都觉得是一块大石落地。
只不过一人觉得轻松,一人觉得苦涩。
“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也不必觉得愧疚。”
有了上一句话作为铺垫,剩下的话,盛鸣瑶都说得无比顺畅。
“在幻梦之中,我也偶尔恢复记忆,当时所为,也不过是想让你尽快挣脱幻梦,以便出去之后还能向纯戴剑宗邀功,到时候我回般若仙府还能狐假虎威一番。”
“我从来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一切都是想要你的报答罢了。”
他们的这场相遇,不过是一场阴差阳错的骗局。
所以没有对错,更没有亏欠。
“说实话话,你不必有丝毫愧疚,更不用觉得欠了我什么。”
盛鸣瑶举起茶杯,对着滕当渊遥遥一敬,“一切皆是因果循环,你我两不相欠,无需介怀往事。”
原来她一直知道,在幻梦中,也一直拥有记忆。
滕当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捏紧了茶杯,而后又缓缓松开。
糕点的甜香气犹自缭绕在鼻尖,清茶的苦涩也顺着喉咙而下,两种截然相反的滋味似乎在争夺这具身体的控制权,这般痛苦的撕扯,仿若将人之魂魄用刀尖挑起,嬉笑着戏耍玩弄。
盛鸣瑶观察着滕当渊的脸色,甚至心中已经做好了对方当场翻脸的准备。
这也难怪,若是自己一腔真心错付,以为对方在幻梦中是诚心诚意地对待自己,结果对方不仅记得一切,还居然是有所图谋算计着一切,任谁知道,都会恼怒。
尽管这一切并非全是算计。
她在撒谎。
如果那一切只是欺骗,她不会在自己与朝婉清一道离开时表现得那么生气,也不会至今仍记得自己教她的剑法。
更不会在最后,将他身上的魔气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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