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好笑,忽然随着一阵急奔的马蹄声响,面前涌来一群穿着条纹装束的骑马之人,将有乐和我团团围住。
待要往后跑时,转身看见后边也涌近许多骑马的条纹装束者,分布呈口袋状逼近,阻断退路。
有乐感到进退维谷,不由啧出声来,问道:“泷川又要干什么来着?”
有个干瘦老者策骑越众而出,冷哼道:“你哥有令传到,要我带你去见他。”
有乐吃一惊,忙问:“我哪个哥说的?”
那干瘦老者哼了声:“还能有谁?”
又朝我瞧来一眼,在鞍上居高临下地说道:“不过她得跟我走。
别忘了,先前打赌赢的是我,不是那些和尚。”
有乐忙道:“先前告诉你这是我小伙伴了,她得跟我在一起才行。”
那干瘦老者瞧着我,面有不信之色,低哼道:“你哪来的小伙伴既能跟显如上人坐在一个轿子里,还竟然持有佛牙舍利微刻的杯盏?”
我不由纳闷道:“什么杯?”
有乐朝我耳边说:“大概南北朝或者五代十国时候有过一阵‘敬佛灭佛’之风,我记不太清什么时期了,总之佛牙舍利杯据说就是那时失踪的,一直下落不明,不料至今又神秘出现,却又不知去哪里了,我想应该还在你手里对吧?”
我摇摇头,惘然道:“没有啊,你们都看见当时我松开手了。
那个东西很重要吗?本以为那只不过是一颗掉进我怀里的牙……”
那干瘦老者蹙眉而觑,觉得我的神情似非作伪,懊恼道:“你这小女娃儿竟然不知它有多好?本愿寺一大堆人围在那儿,八成是被他们当中有人乘机拾去了。
况且那时我亲眼看到东西掉到显如上人手边。
此乃稀世极品,这事不能算完!”
“什么不能算完啊?”
一个化着浓妆也掩不住眼神疯狂之人张开嘴巴往镜子里边瞅了瞅牙口,头没转地问旁边。
“你们不腻吗?”
其畔一群同样化浓妆拿着纸片儿的家伙纷声说:“陪主公练歌,怎么会腻?”
那个满脸涂搽白花花脂粉的眼光疯狂之人照着镜子问:“不过我倒想知道,已然在这儿练了许久,什么时候算完?”
“只练一幕当然不能算完,”
戏台上有个高鼻深目的家伙手里拿根小棍子指指点点道,“在我们那儿,歌剧通常都是好几幕,不单包括舞台上的独唱、重唱和合唱,也包括对白、表演和舞蹈。
佛罗伦萨的同好们认为古希腊的戏剧实际上就和歌剧一样,全部剧情皆以歌曲交代。
时兴之风是亦庄亦谐、悲喜交集,往往是喜剧混合一些悲剧,如在歌剧中插入带喜剧成份的‘戏中戏’,以吸引更多人去欣赏。
就比如说我们现下在排练的这个古代恺撒在元老院被刺杀的故事……”
那个眼光疯狂之人照着镜子问:“恺撒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厉害?”
高鼻深目的家伙回答道:“那当然。”
眼光疯狂之人问:“厉害又怎么会被刺杀在自己的地盘上?”
高鼻深目的家伙道:“他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了,况且元老院也不完全算是他的地盘,里面也有很多反对他的人。”
“那他就太大意了,是不是?”
镜子前边那个眼光疯狂之人睥睨道,“他知不知道那些人为何刺杀他?”
“这个我知道,”
一个化着浓妆满脸大胡子的家伙以厚重语音说,“听说他有流露要自立的野心,被认为企图推倒他当时所处的那个局,意欲另起新局取而代之,因而不见容于当时维护既有局面的那些人。”
镜子前边那个眼光疯狂之人目有思忖之色,问道:“信包,你怎么知道?”
一个满面涂抹红脂的络腮胡子探出脑袋,瞅了瞅那个脸上粘贴大胡子之人,不由小声嘀咕道:“咦,信包化妆成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
满脸大胡子的家伙道:“我不是信包,我是森兰。
刚才回答的那些是你告诉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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