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不适宜的声儿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轻轻整理她被树枝勾乱的头发,“饿了”
“嗯。”
云巧点头。
“回驿站吧。”
其他事,以后再说。
李善眼里,为了大局,牺牲几个普通百姓于无足轻重,即便欣赏云巧,该利用的时候绝不会心软,否则年纪轻轻怎么能爬到那个位置
他了眼揉鼻子的长春,牵起云巧的手,一言不发的走了。
灯笼的光照着,两人轻松滑到官道上,夜风鼓起衣服,碎发张牙舞爪的乱飞,便是唐钝都沾了些狼狈,云巧抽回自己的手,学他刚刚的动作,顺他不听话的头发,然后是衣领,腰带
末了,满意的笑笑,“好了。”
唐钝手有些痒痒,爬坡时,手抓树干不小心磨破了皮,凉凉的风吹来,痒意更甚。
重新抓过她,“山里危险,以后晚上别乱跑。”
云巧还嘴,“我没乱跑,找蜂蜜呢。”
“那也不准。”
“哦。”
云巧认真端详他的脸,片刻,笑了起来,“你不生气了”
“我与你生气干什么”
她什么都不懂,所说所做,都是沈云翔教的,他重新抓起她的手,情绪复杂的说,“外边冷,咱赶紧回驿站吧。”
“我饿。”
“两碗面够吗”
“够。”
大堂里聊天的人们还在,两人手牵着手回来,低头窃窃私语一番,进门时,云巧不自觉往后拽了下,面上有些紧张,唐钝摩挲她的手,安抚,“有我呢。”
云巧逡巡一圈,戳了戳他胳膊,挑了离门口最近的小圆桌,唐钝穿她的心思,哭笑不得,“要不要回房”
“好。”
两碗面同时送来的,热腾腾冒着烟,她溜溜的吸着面,安静极了。
唐钝坐在她对面,时不时问她些问题。
沈云翔虽挑了李善做姐夫,有些事没叮嘱她,她对唐钝还如从前,说话毫无保留,三言两语,唐钝就猜到沈云翔态度转变的缘由,以及村里的情况。
他纠正道,“唱戏的夸大事实,博人眼球,当不得真的,就像春花娘,她鬼哭狼嚎说秦家杀人了,春花真死了吗”
云巧脑袋埋在面碗里,口齿含糊不清,“春花病得重,孩子没了。”
唐钝噎住。
秦家杀了春花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子,他反问,“春花受了委屈,春花娘不替她打抱不平,找你做什么”
“她打不赢秦大牛”
唐钝道,“你打得赢”
云巧吃得满脸冒汗,摇头,唐钝趁机说,“春花娘找你就没安好心,她自己害怕秦大牛,想方设法撺掇你出头,你若受了伤,她不会难过,没准还在背后你笑话。”
“奶也这么说的。”
最后一碗面见了底,她捧起碗,津津有味的喝汤,“我不上当的。”
春花娘抱着她诉苦,要她救春花,她回家就和老唐氏说了,老唐氏骂春花娘心肠歹毒,自己闺女不护着,竟拉无辜的她下水,喝完最后口汤,她抹嘴道,“翔哥儿说我对春花仁至义尽,往后她是生是死都跟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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