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八点半,谢音楼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檀宫会所。
她不是第一回来这里了,报上包厢号,便跟着待者饶过大堂上二楼,来到木牌挂着丁香花的茶室,推门而入时,有个屏风挡在眼前,室内装修古香古色,空气中还弥漫着股淡淡的清茶味。
往前走两步,透过亮着雪白的灯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茶桌对而的男人。
傅容与明显是久等多时,今晚没有穿整装,简单的衬衫白裤,一侧的肩膀被光照映着,清晰不规则卷着的袖口露出一截修长冷白的腕骨,添了些慵懒的质感。
谢音楼停在原地,反应过来约她到此地的,怕是傅容与。
她没转身立刻走,几日不见,那点稀薄寡淡的缘分像是被人错手打碎,连人看着都陌生了不少,直到傅容与垂眸望来,温柔的琥珀色泛着清润的光,对视上她:“音楼对我,是不认识了?”
“我想不认识,傅总让么?”
谢音楼暗指他假借他人名义来约,语气不加掩饰透着一丝讽刺意味。
这会的傅容与是极好说话的,态度亦是如此,低低的笑道:“过来喝杯茶,消消火。”
那股邪火,至今都压在谢音楼的心底没散。
可不是一盏茶,能抵消的了。
她板着精致的脸蛋,走到了一处离他最远的地方落座,挺直了纤细的背,从垂腰的发丝到搁在膝盖的白皙指尖,似都透着股生人勿进似的冷漠。
傅容与起身,端着杯温度适宜的热茶,缓缓递到她眼下。
那手指修长有力,即便她许久不接,也不会抖一下。
“我将你遗忘在公寓的玉镯随身携带,谁知被秘书放盒子里弄混,教人拿错了去。”
他这段话声线是极稳的,有意放低姿态跟她解释一番,静静注视着她的表情,适当地继续往下说:“责任在我。”
谢音楼抬起卷翘的睫毛,总算是正眼看他了。
这三言两语间,傅容与把全部责任都揽了过去,很明显那位程元汐,与他关系匪浅,而熟到什么地步,就不得而知了。
谢音楼自认为还没立场去问傅容与的私人情感,红唇抿紧,也不会问。
应景似的,傅容与裤袋的手机响起。
他依旧端着那杯茶赔罪,空出左手去接。
谢音楼看了眼过来,见他点免提,那端女人温静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喊他傅总:“微博我已经公开澄清道歉了,麻烦你帮我对谢小姐转达一句万分歉意……”
茶室气氛是静的,傅容与没有跟程元汐多聊几句的意思。
在听到想知道的答复后,就不冷不淡地嗯了声,把电话挂断,将深邃的视线重新放回了谢音楼的身上。
“这杯茶,要凉了。”
……电话被挂断。
程元汐斜坐在练功房的红木椅子上,墨绿色的棉质裙摆垂在地板,许久都没有动,她手指攥着手机,屏幕界而上还停留在那头十几秒的通话记录上。
旁边跟她同在剧院的路桐看完微博网友的反应,忍不住地抱怨道:“元汐姐,这事怎么能怪你头上啊,玉镯是傅总身边秘书乱放盒子才被你拿错的,你拿来做跳舞道具摔碎时也不知情啊,傅总真是被这个女人迷得鬼迷心窍了……你也跟着好说话,还公开在微博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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