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弦不习惯这样动辄的亲近,想挣出来,却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魔掌。
他分明看上去很瘦弱,在骠骑航关了这么久,回来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她本以为他伤了根基,打算好好替他调养,谁知道他力气还是这么大,难道先前的可怜模样又是假装的吗?
她推了他两下,“你怎么总喜欢搂搂抱抱!”
他没有放开她,“你这样高洁的女郎,我若还端着正人君子的架子,怕是要到成亲,才能与你亲近了。”
南弦颊上隐隐发烫,“谁说要与你成亲!”
他厚着脸皮说“你”
,然后换了个哀怨的口吻抱怨:“我以为这段时间你会想我,见了我,自发就扑进我怀里来了,可惜你没有,我又空盼了一场。”
若是不知情的人乍听这话,一定以为两人早就成双成对了,所以南弦自己也有些恍惚,怀疑是不是记错了,难道之前自己不留神,对他有过什么承诺吗?
定下神来再想想,确实不曾啊,向来只有他几次三番纠缠不清,自己从没有应承过他什么,为什么到了他嘴里,仿佛自己应该和他生离死别后重逢,先难舍难分一番,再含泪向他倾诉相思之苦,如此就合他的心意了。
反正这人是真有蹬鼻子上脸的毛病,南弦一向是端庄稳重的女郎,从来没有与谁这样不知边界地胡乱亲近,更怕在下人面前失了威严,他要痴缠,她当然很抗拒。
“有人来了!”
她恫吓,“要被人撞破了。”
他不为所动,“就说你在为我疗伤。”
南弦简直无言以对,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不知羞耻的人!
可他却热衷于此,虔诚却又偏执地说:“我在外面不管如何兴风作浪,到了你身边,就是你的雁还。
你不要远着我,更不要抗拒我对你的感情,反正自你救我那日开始,我们的缘分就已经注定了,你这辈子都别想逃脱。
如果你敢离开,就别怪我发疯,到时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你心地这么良善,不会让我造下杀业吧!”
这算是威胁吗?年纪轻轻如此猖狂,真是不好。
南弦心下腹诽,可是想挣又挣不脱,尝试几次无果,只得认命,他要抱就抱着吧。
抓住了救命浮木,对神域来说是最好的滋养。
心心念念的女郎就在怀里,他满足地叹了口气道:“先前同平章事让人送我回王府,我想来想去,那里没有我牵挂的人了,还是决定上你这里来。
好在我时间算得很准,知道今日你没有进宫应诊,一来就能见到你。”
南弦见缝插针地调侃:“我以为骠骑航里没有黄历,一日复一日,会让你过得忘了日子。”
他说没有,“我清楚记得你每月进宫的日子,凑满五日就在墙上划上一道,分毫不错。”
南弦听得怅惘,这人虽然死缠烂打,但用心倒是真用心,不由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受苦了。”
也就是这小小的一个动作,让他心里悄然开出花来。
他就像一只等待被关爱的
狸奴,颇为受用地就着她的掌心蹭了蹭,这动作却让南弦惊讶,愈发怀疑他是狐狸托生的了,竟然懂得做小伏低地讨好。
肚子里没有弯弯绕的女郎,完全没有察觉他的野心,其实这样的亲昵,对他来说根本不够。
他的手缓缓攀上来,落在她尖尖的下巴上,顺势一抬就看见她的全貌。
这时候的向女医还有点懵,仰视着他,那眼神楚楚,分外惹人怜爱。
他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也无法感知外界的一切了,满眼只有她的脸,她的唇。
那懵懂的目光仿佛无声的邀约,他经不住诱惑,望进她眼底,缓缓低下了头。
近了近了,近得彼此呼吸相接,须臾就能如愿以偿。
结果就在他一恍惚间,她忽然别开了脸,他一下亲在了她的唇角。
可即便只是这样,他都要欢喜得哭出来了,更不觉得这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她明明可以拍开他的,结果她仅仅是让了让,其实她心里也有他,他到这刻才终于敢确定。
然后亲吻唇角,又变得分外暧昧,他没有移开唇,反倒更深地啄了下,那过程美好得让人不敢置信,原来果真当他落了难,她便会任他予取予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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