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培还算满意,“今日你先回去吧,后续的安排我请示过圣上后、会给你传信。
圣上和我何尝不想找一条皆大欢喜之路,只是正如我刚才所说,此事就算是圣上愿意、也无法一手掌握,具体如何、还要仔细思量。”
“秦朗心有顾虑,看在秦棘的份上,不来拜见我就罢了,但若是圣上要见他,你们也要知道分寸,别让圣上难做。”
“是,子彦明白。”
柳国公应下此事,齐子彦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连吐息都轻快了几分,“劳烦国公爷和老师了,子彦先告退。”
齐子彦走后,柳元青和柳元培又续上了一盏新茶。
“此事,难办吗?”
有些情况柳元青也未必清楚,但他了解他的兄长。
“难办的不是圣上,而是圣上也难办。”
柳元培叹息,“但你这个学生带来的,确实是十年不遇的绝佳时机和条件,是该尽力一搏了。”
柳元青点点头、欲言又止,柳元培失笑,“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兄长,你真的认为,圣上之心毕竟这些年激进起来的也不只是王氏。”
“这个疑问,我两年前就斗胆问过圣上,”
柳元培笑了,他毕竟是天下最了解那位的人之一,有这个斗胆的底气,“他说生日宴那晚,他又梦到他登基前、我们喝酒下宏愿那日了。”
那日柳元青也在,三人都不过二十多岁,正是最意气风的时候。
当时的太子坐在城楼上,脸红红的,指着远处的一片片的灯火,说出了打动人心的话。
“我虽是皇子,但从前没人觉得我尊贵,我也有幸在那里面走过多年、见过市井百态,那些好人、坏人、和普通人,我都记着呢。
来日轮到我当上皇帝,我也会记着的。”
那是很久远的事了,柳元青也还印象深刻,那也是让他坚定起来的时刻。
“早些年间、圣上或许是真有激进果决之心,所以秦棘的判断倒也不错。
这两年却不同了。”
无论是因为年纪、没有了从前的锋锐也好,还是隐忍之中、多少有些看开也好,皇帝,和十年前已是不同了。
“可这两年朝堂上的风气和决策”
还是与以前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也是柳元青愈担忧的原因。
“元青,对于圣上这个身份而言,若是说出的话却无法执行下去,有损的不止是个人的颜面。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猛、不适合当今人心散乱的天下。”
“又或许,圣上也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在等着王氏一步步走入无法回头的深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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