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黄大夫手中的毛笔微不可查地一顿,而后继续在纸上一刻不停地书写,“先省着些用,轻症的便不开药了。
至于重症的……”
他顿了顿,翻看着先前看诊的记录,沉吟道:“按说像老人小孩这类体质弱的应当病得重些,怎么这些都是轻症,反倒是青壮年,倒是重症多些……”
他将几页纸翻来翻去,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太确定,将手中方子交给伙计,“这是新拟的方子,你先照着抓些给病人吃,看看效果如何。”
又一刻不停地对着门外喊道:“下一位。”
不料还没诊断几位病人,旁边的药房便又起了争执,竟有人要抢药,幸好宋大人派来的捕快恰好到了,控制住了混乱的场面。
待到了酉时,谈氏酒庄派人送来了晚餐,黄大夫才终于打算歇一会。
他掀开食盒,瞧见最底层那一碗茶粥,手中动作一顿,方才在脑中一闪而逝的想法便又重新浮现——难不成那些老人孩子之所以是轻症,皆是因为日日在喝谈氏酒庄的茶粥?
领茶粥要排长队,青年人需操劳生计,故而喝得少,只有清闲的老人孩子常喝。
除此之外,便是住在城隍庙中的那帮流民。
黄大夫捻了捻山羊胡,书中记载,凡有大疫,大多都是先在流民乞丐之流中传播开来,但如今……似乎并未听到流民大面积感染的消息……
他盯着那碗淡青色的粥,鼻尖尚能闻到淡淡的茶香。
喝茶粥确有强身健体之功效,但仅仅是因为多喝了几碗茶粥,那些老人孩子便只是轻症了吗?
黄大夫突然重新盖上食盒盖子,提起毛笔,草草写下几句话,在门外寻了位看守的捕快,让他将信送给宋声。
听闻其中是与治疗时疫有关的内容,那捕快也不再耽误,匆匆回了衙门。
花溪城的具体状况谈锦尚不清楚,自那日在钱庄与步元轩将话挑明之后,他便着手为步元轩和二皇子殷成搭线。
过程虽有些坎坷,但二皇子也是行事果断之人,很快便与两人达成了合作。
原本他为了收复民心便打算主动请缨,携志愿军前往疫区治疫,如今听说这事是四皇子挑起的,在朝堂之上便更加积极地请|命。
此事若是由四皇子一派来接手,他们一定会设计掩埋真相。
但若由殷成来接手,便能顺势找出证据,在御前告上一笔。
皇子养私兵是意图谋反,是重罪,无论是幽禁还是赐死,届时四皇子都将退出皇位之争。
殷成在朝堂上与四皇子党斗了数轮之后,终于还是说服皇帝派了志愿军前去治疫,并命他全权管理治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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