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打定了主意,要奋起,但情形却不大美妙。
宿醉醒来,头痛欲裂,脸色也苍白难。
李闻来见,惊呼了一声,道“陛下这是宿醉”
刘藻板着脸,点了下头“叫廷尉见笑了。”
李闻接过宫人奉上的温汤,亲端到刘藻手边,口中说道“昨日谢相吩咐散宴,臣还疑惑怎不见了陛下。”
刘藻闻言,端着耳杯的手一顿,疑惑道“谢相为朕遮掩了”
“谢相只道时候不早,宴当散了。
臣等不见了陛下,又见是谢相下令,只以为谢相又冲撞了陛下。”
李闻斟酌道。
简而言之,便是以为皇帝又让谢漪气走了。
大臣们也不是只盯着手中公务,不闻外物的,小皇帝无权,但只要她是皇帝,便少不得万众瞩目,大臣们各自也有获得消息的渠道,自也知晓小皇帝与谢相势如水火,时常被丞相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皇帝不临朝,但登基一年,七七八八的消息加一块儿,大臣们多少也能摸出些眉目。
李闻便知陛下不喜旁人低她。
他原以为大臣们先入为主地认定她被谢相气走了,陛下少不得要动怒,不想,皇帝的神色反倒缓了下来。
“哦那倒是有劳谢相了。”
刘藻慢慢说道,又低首饮了口温汤,轻轻舒了口气,温汤暖胃,连同面上也有了些血色。
谢相虽只了她一眼就走了,却为她遮掩了醉态,免了第一回行宴便过饮遁走的尴尬。
刘藻顿时忘了昨夜的恼怒,反倒觉得谢相还是很好的。
她笑了一下,眉眼间冰雪消融,又与李闻道“卿今日要教朕什么”
李闻取出两道简牍,奉于皇帝。
刘藻接过一,竟是两份抄写的奏疏,一是昌邑王所上,要钱的,称自失大位,生活困顿,要朝廷悯恤。
还有一份,是弹劾梁集之子,邯郸郡守梁素残民的。
“昌邑王之事,大将军之失,大将军托于谢相门下,以求免罪,但昌邑王在一日,便可旧事重提,议大将军之罪。”
李闻说道。
昌邑王失位后,就被废为庶人,但为称呼方便,除了奏疏公文之类的正式文,口上提起他,依旧是称昌邑王。
见了昌邑王奏本,刘藻不免想到那盏美人铜灯。
那盏灯她还给昌邑王了,但自发现她倾慕谢相后,便起了些意她也想要一盏美人灯,长得与谢相一样,能摆在殿中时时可见那种。
可惜她一直不得机缘与昌邑王问一问,铜灯出自何人之手。
刘藻想了想,道“大将军有谢相护着,纵使参劾,怕也会压下去。
可能离间”
梁集不是没有借昌邑王之事向孙次卿发难过,但每每提起,皆叫谢漪压了下去。
可孙次卿原也是发号施令之人,斗败之后,托于谢相门下,以求庇护,说他没有不甘,刘藻是不信的。
李闻叹道“陛下是问到点子上了。
大将军也曾有些动作,可惜都不大奏效,且谢相也未亏待他。”
他确实不甘心屈居人下,但一来手段不足,比不得谢漪狡猾,二来谢漪也未苛待,就此为她臂助,也无甚不好。
刘藻默然片刻,又望向另一份奏疏。
李闻为她解释“梁素残民,谢相门下已有人参劾此事。
梁素之子梁冰,与陛下年岁相仿,梁车骑有意使此子为陛下良配,此事朝中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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