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平城的规矩,宁老爷子的丧事连办了七天才下葬,下葬的那天是一个飘着细雨的阴天,不远处的青山上去都蒙上了一层灰纱。
宁响依然穿着一身黑,上去更加清瘦,还是沉默寡言的样子,原本总是停在脸上的笑模样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江城徽紧紧的跟在宁响后头,面容肃穆,伸出手,半拢着宁响。
葬礼过后,就是关于遗产的事情。
宁远的事情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所以直接剥夺了继承权,再加上之前宁响那位后妈也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关着,宁家的产业自然就全都由宁响继承。
律师宣布了结果,又拿出来一封宁老爷子过世前不久才新订立的遗嘱,低声咨询宁响的意见。
“老爷子留了什么”
宁响问他。
“是关于宁远先生的。”
律师低声说。
按理来说,因为宁远的所作所为,他已经被完全剥夺了继承权,这封遗嘱可以自动被废除。
但是老爷子的这封遗嘱涉及的钱并不算多,又能得出一个父亲的子之心,律师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干脆来问宁响的意见。
虽然按照他对这对兄弟的了解,宁响八成也会要求废除这份遗嘱。
“遗嘱写了些什么”
宁响一听到宁远的名字就皱眉,问。
律师简单的说了。
宁响漠然片刻,终于还是冷笑出声。
“要是老爷子死后有灵,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宁响自言自语说。
“这份遗嘱,申请废除”
律师小心的问。
宁响却摇摇头“我先去见见宁远再说。”
宁远的模样,和上一次在游艇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宁响清瘦了不少,宁远却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把枯柴。
宁远穿着守所统一的粗蓝布衣服,像是一个袋套在身上,佝偻着背,远远上去,倒像是一个沧桑的小老头儿。
他的五官原本就比宁响硬,如今瘦下去,上去越发嶙峋。
发现是宁响,宁远歪着头,鼻头翕动,不情不愿的坐到了玻璃对面。
“你来干什么,我的笑话”
他的声音粗哑,带着一种混不在乎的劲。
宁响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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