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指着她道“你的眼睛很像”
掩在袖笼里的手猛地哆嗦一下,林桑青故作镇定地抬起头,用陌生人的眼神着她。
难道她出什么来了
林清远蹙起眉头,适时打断林忘语的话,低声呵斥她道“忘语住嘴,不许说没规矩的话,你先到桌子旁坐下,吃些水果,别插话。”
大姐打小是被娘宠大的,林桑青还在家里时,家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除了娘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呵斥大姐。
林桑青想,爹等会儿可能要遭殃,娘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果然,被林清远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呵斥了几句,大姐显得很是忿忿不平,她转身拽住娘的手,嘟着嘴巴生气道“娘你爹”
娘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她冷眼向林清远,也不管周围还有没有人在,当场便拉下脸道“姓林的,这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用这种口气同她说话”
爹难得硬气一回,“忘语也是我的女儿,作为父亲,我为何不能这样和她说话”
他不反驳还好,一反驳娘的火气更大,然多少碍于杨妃的面子,她没像在家里那样旁若无人的撒泼,而是略有收敛道“呦呵,反了你了,进一趟宫骨头硬起来了,敢这样和我说话”
林桑青伸手摸了只香蕉,露在外头的眸子里透露出疏离与淡然,头一次置身事外,以旁观者的身份他们两口子争吵,她觉得,无论她死与没死,这个家还和从前一样,永不安生。
这一切现在和她没关系了,她愈发庆幸服下了那剂鹤顶红,甚至她的心态也在到他们争吵的场面时发生了一些变化宫里再辛苦,再多尔虞我诈,也好过生活在那样冰冷而没有生机的家里。
她的性子其实还挺适合深宫生活的,若宫里的尔虞我诈再少一点,她会更加乐意栖身于此。
“谁在这里吵闹。”
保和殿门口再度传来说话声,慵懒中带有三分俏意,听着煞是熟悉。
淑妃在宫人的搀扶下迈过殿门口的台阶,待清殿中的场面,她挑起唇角嘲讽一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杨妃,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自己不懂规矩就罢了,连叫来的亲戚也一点规矩都不懂,真是把宫里当做自己家了。”
除夕宴是大宴,淑妃特意精心打扮一番,头梳望仙髻,身穿浅黄色朝服,首饰皆是按照淑妃仪制佩戴的,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明艳高贵。
淑妃一门皆是权贵,而权贵分为两种,一种是手中没有实权的,仅是顶着个权贵的名头混吃等死,还有一种是有实权的,身负多重责任,哪怕大过年的也不能休息。
淑妃一门便是后者。
她的父亲是中省宰相,位高权重,加之他曾做过兵马大元帅,在军中很有威信,是以几乎每年除夕,他都要代替皇上去北地的大营犒劳三军。
这是个肥差,一则能与三军拉近距离,二则能彰显皇帝对其的重视,哪怕过年不能休息,不能和家人团聚,淑妃她爹也乐意去。
淑妃自幼丧母,每年的除夕她都是孤身赴宴的,不知是为了安抚淑妃还是怎么的,每年晚宴结束后,皇上都会宿在淑华宫,是以虽然没有亲人在身旁,淑妃其实仍是后宫最大的赢家。
不过今晚和往年不一样,有她的堂妹承毓郡主陪她前来赴宴,淑妃不再行单只影。
许是出身不高的原因,杨妃素日里礼让淑妃三分,哪怕淑妃说的话再难听,揶揄得再过分,杨妃也能笑呵呵的忍下来。
此番杨妃照旧准备一笑置之,但她的姨母周萍并不打算如此,撇撇嘴,她对着淑妃阴阳怪气道“是啊,我们小门小户的,哪比得上淑妃娘娘门楣高。
只是门楣再高有什么用,皇上不还是将协理六宫之权赐给我们家阿春了吗,可见在皇上心里,门楣高不高不重要,行事稳妥与否才是最要紧的。”
当众回呛位尊者,这是极无礼的举动,杨妃怯怯唤她,“姨母”
似乎不大愿意让她继续往下说。
身为后宫位分最高的妃嫔,手中却没有协理六宫之权,这是淑妃心头的一根刺,现下杨妃的姨母周萍将这根刺挑了起来,正好扎到淑妃的心坎上,她怎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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