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吧。”
拉卡特突然说,“远远地离开,远离他们的谋划。”
“亚空间何时真正有过距离这一概念?”
凤凰问,“唯一存在的关联,不正是毁灭诸神缝纫的因果经线。
你为他们供奉这么久,难不成以为单纯的抗拒就能破坏他们的愿望?”
福格瑞姆抿一口茶水。
过盛的甜蜜淹没舌尖,顺着神经传导到大脑中。
他品尝到茶叶发酵的微妙变化,采茶工人的基因片段,唯独没有常人在摄食甘甜时该有的愉悦之情。
抗拒……呵。
他放下茶杯,轻柔叹口气。
一个完美的效仿,取材自他见过的所有人和非人,将淡然的遗憾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很满意,可惜对面的血伶人不是什么合适的观众。
“所以……你觉得是什么让他们决定重启这绝妙的一步,让我们来干涉最早投入混沌怀抱的兄弟,也是他们最钟爱祭司的命运呢?”
一局游戏,谁会悔棋?
理应是弱势的那个。
那如果……让天平倾斜的精彩一着被拿开了呢?它也许会重新回到棋局上,也许不会。
赢家傲慢到觉得这不足够吗?
“试图揣度诸神的心思可不明智。”
拉卡特沙哑地说,“我的同胞固然愚蠢又短视,但对危险的敏锐可不差劲。
你要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疯般对待巫术和预言的应用,就该明白,你们的帝国真是在脆薄冰面上一路驰骋。”
那种阴沉的刻毒从他脸上短暂褪去了。
福格瑞姆发觉血伶人的额头其实是哲学家的宽阔,被岁月镌刻三道沟槽。
短暂的一瞬间,他看起来像个耐心劝导的智者了。
“毒井之水,着实甘甜。”
福格瑞姆引用了一句古灵族谚语,他完美的发音令血伶人哼哼笑起来。
“但血伶人的一生不就是由越界构成的吗?”
“恭维我也没有用。”
拉卡特态度强硬,“光想想黑暗诸神的意图就让我不存在的大脑燃烧。”
福格瑞姆摆出造作的惊讶神情。
“但你不要万年来揣度着他们的渴望,来修正自己的作品吗?有谁敢说你的杰作不是对他们最伟大的敬拜呢?有多少次,你为一个世界带来的伤痛,让恶魔从伤口中汹涌而出,像病菌侵犯毫无屏障的血肉那样。”
();() 他没有再说下去,那双见证过血伶人的杰作是怎么扰动帷幕,掀起波澜的眼睛眨了眨,无声取代了众多证词
他的声线调整为蛊惑的低语。
“另外,我们恐怕字面意义上在一条船上呢,考虑到未来的长久相处,也许你愿意见一见罗嘉?虽然他应该已经睡了,但这孩子应该不拒绝你的拜访。”
拉卡特似乎被并不存在的口水呛住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带动得整张面皮都在颤抖。
他清清同样不存在的嗓子。
“咳……我觉得幼崽还是更需要睡眠。
诸神的意图?他们自己恐怕都不清楚。
也许是为了惩戒,你的兄弟某种僭越之举触怒了他们,就像曾经永世受选的比拉克一样失去了四神的宠幸。”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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