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眼里的惊慌几乎掩藏不住。
殷南粗砾的指腹摩挲着他的下巴,瞬间刮出一片红痕,温热的眼泪随着疼痛带来的战栗从沈致白嫩的脸颊滑落,洇入殷南掌心。
这么胆小?
殷南撩起眼皮,侧眸看向祁温言,无声勾了下嘴角。
传说中重明镜的拥有者是善良、纯净的存在,他也会骗人么,他的妻子可是跟重明镜主人口中的恶毒跋扈的形象一点也不一样。
真有趣。
祁温言感受到殷南投过来视线,扬起笑容,是他唤醒的蒋东升,恢复成正常人的蒋东升,眼神就应该无时无刻离不开自己。
祁温言享受着蒋东升目光,瞥了眼神色慌张的沈致,哭得也这么勾人跟个狐狸精似的,不过,再好看又能怎么样?
恢复正常的蒋东升只会是他的。
祁温言走上前去,温温柔柔道:“大哥,你身体刚好,我扶你回房。”
殷南避开祁温言伸过来的手,拖着骨折的腿回了东屋。
立在原地的沈致望着蒋东升的背影,头一次生出无措的感觉,蒋东升从来不会无视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蒋年忘不了刚才沈致拥着大哥,含泪的眼睛满是爱意,甜软的嗓音像是呼唤最爱的人,可是大哥怎么能是沈致最爱的人。
被沈致依赖拥抱着诉说爱意的人原本应该是他。
蒋年走上前安慰突遭丈夫态度剧变的大嫂,“大哥被泥石流伤到了头,他只是失忆了。”
沈致没有得到任何慰藉,心中惶惶,可他总感觉蒋东升内里的芯子都变了,难道仅仅是失忆吗?
失忆就能让一个人完全看不出之前的一丁点叫身边人熟悉的模样,是这样么。
沈致不敢深想。
蒋年没有多待,他今天要把拖拉机还回去后还要上课,更何况他不想看到他大哥跟沈致恩爱的样子,让他感觉心如刀割。
沈致全身心都被蒋东升占据,没有看到蒋年变化的神情。
沈致走进屋,外面是冰天雪地的寒风,屋里就是暖如春阳的热意,蒋东升过冬前就拾了一院子的柴放着,就是为了冬天时时刻刻烧着炕,不叫沈致冻着。
这些日子都是李翠娟过来帮忙点火炕,屋里的温度似乎能把人热化了。
祁温言也是第一次进来,就被突如其来的热意打了个哆嗦,艳羡地感受着屋里的温度,又想起西屋冬天点着火炉都跟冰窖似的,祁温言眼中划过一抹记恨。
蒋家真是偏心,给自己置办的家具是华而不实的木床,冬天冷得骨头疼,给沈致就是贴心火炕,热得撩人,真是不公平。
祁温言全然忘了自己当初看东屋火炕瞧不上眼的模样。
祁温言压制住自己的愤愤不平,反正以后迟早都是他的。
祁温言扯着嘴角又变成殷南这些日子常看到的样子,温柔、能干的好脾气,祁温言蹲下身,“大哥,你不方便,我帮你脱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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