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
全部都是虫子。
昏暗的地下室绘满实行魔术的咒文,密密麻麻的虫豸细细簌簌地爬满墙壁与地面。
不到天空也不到其余活物的存在。
攀爬、撕裂、啃噬、侵犯。
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请救救我谁来救救我谁能救救我。
少女满头冷汗地惊醒。
梦里的印象似乎仍然残留着,剧痛到了极点就是麻木。
这感觉太过熟悉又太久没有经历,一时令她回忆起了某些不好的过去。
啧。
她闭了闭眼,低下头,实木的圆桌上不知被谁摆放了一朵花纯白的、层叠的、柔软的花朵。
果然是梦境的同调。
不用说就知道某个梦魇又暗搓搓地出手了,不过藤丸立香现在更在意的并不是这家伙。
那个孩子,正在呼救。
能够直接让她听见的乞求,该是有着出色的天赋又有着太过惨痛的经历。
少女神色微冷。
又是魔道的胺臜事儿么
她也没睡多长时间,至少这时候天还没有亮。
少女起身,丽丝菲尔正在治疗久宇舞弥,卫宫切嗣又出门大概是去收集资料了。
于是她简单地修补了城堡的结界,加以定点的传送与一定距离的警戒。
然后没有惊动任何人地灵子化,闭上眼放空思绪。
继续呼唤我吧。
然后,我会来到你的身边。
间桐樱睁开眼。
睁开眼也不清什么。
间桐脏砚将虫仓深埋地底,入目只有近于纯黑的暗红色的穹顶,以及刻印虫爬过眼前时见到的那东西丑陋的腹躯。
间桐家一向子嗣稀薄,偌大的宅邸空旷如同无法逃离的地狱。
太过于安静的环境使得间桐樱甚至能听见自己的血肉被噬咬时的细微声响。
她呆呆地睁着眼。
应该是很疼的,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甚至触觉都近似于完全消失。
很不可思议的现状,真要说的话,大概是痛感积累到了极致时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吧。
间桐樱当然没有思考其中原理,这对她而言已经是太过于深奥的问题。
或者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想事情了,大部分时候都处于半梦半醒的浑噩状态。
从这个角度可以到地下室入口透过来的一线微光。
但那光是真的很细弱啊,只要一只虫子就可以完全遮挡住。
间桐樱的梦中也都是虫子,日日夜夜无论清醒与否都在侵蚀着身体与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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