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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眼睛闭上时看见了看不见的（第2页）

永远的405，有点奇怪，我想。

我第一次想现实中的事情。

之前我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几句话：白没有了，大学没有了，鱼没有了，白没有了，大学没有了，鱼没有了。

这时候，在旅馆里，我的脑子第一次走回到现实里，我开始了新一轮的问答：怎么又是405？是什么暗号吗？预示着什么？

躺在床上，我又睡不着了。

我已经好多几乎睡不着了。

在这时候，我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里总是会出现鱼，鱼忽然就红起来的脸蛋，她才是霞，我想。

我躺在床上想鱼，总不犯法吧，鱼也不会知道，她应该知道的，她应该也睡不着吧。

我想起了我曾经念给鱼听的那首诗，那首蕉无（法）题》的诗：

在眼睛纷纷闭上的时候看不见的都能看见在嘴巴互相堵上的时候合着的全部张开在嗓子干燥的时候干的分外潮湿在远方沉默的时候近的都在呐喊

这首诗真的很合时宜呢，我想。

我又看见了那张脸蛋忽然地红起来了。

真的，不是二次元，是三维的，立体地红起来的，由里及外的那种。

我的身体也感受到当时或者每一次看到红起来的那张脸就会激动起来的激动了。

我又能感受到激动了。

我觉得我还活着，至少给了我活着的感觉。

还有一首诗，也写到了闭上眼睛的，蕉女神》：

你等着凶猛你等着强劲你等着狂风吹开窗户暴雨将你淹没所有的力量地动山摇，海啸崩向你压来，把你压倒你就成了驾驭一切的女神

我是在激动中睡着的，应该终于睡着聊。

醒来时，我发现我还在激动着。

出门，坐车，被搀扶着去，被搀扶着回来。

这样的进程重复了很多次。

每爸爸都要在华西医院门口跟人家吵架。

人家：现在是特殊时期，一般门诊暂不开放，到处都是这样的，不信你去别的医院问。

我爸爸偏偏是不信的那个，所以要吵架。

吵完架还是回家。

当然是回旅馆，回405房间。

我终于闻到福尔马林的味道，记得是在五以后了。

那，下了出租车，爸爸把我抱了起来。

我：干什么？爸爸：闭上你的嘴！

不许话！

一句话也不许！

爸爸抱着我奔了起来。

我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我感受到他粗重的，越来越粗重的呼吸。

爸爸抱着我，爸爸抱着我奔跑。

我已经不记得或者不知道爸爸上次抱我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我还穿开裆裤子的时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