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打在油纸伞上,雨滴声清脆又悦耳。
沈清云转过头,就见前方站在影壁旁的人。
姜玉堂不是何时跟上来的,也不知在那儿偷听了多久。
那双往日里平淡的双眼里,此时一片猩红,里面满是心疼。
沈清云了一眼便转过头,像是对待赵君山一样,毫无留念。
任凭身后姜玉堂如何乞求,她都没有回头。
雨水下了整整一夜,芭蕉叶子被水洗的透亮。
那道身影立在影壁前,足足等了整整一个晚上。
翌日一早,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太子在东宫遇刺,危在旦夕。
宫殿之中遇到刺客,且还行刺成功,这可是件天大的事。
若是固若金汤的皇宫都保不住的话,那么又还有什么是安全的
陛下下令立即派人去查凶手,宫里宫外被翻了一遍,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沈少卿这个时候却在院子里教她下棋。
他自年少就风光无限,名满京都,不过是因为其一身才华。
哪怕今后在南疆磨砺了十来年,可浑身的气度却以及不减半分。
沈清云自幼就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虽不敌他厉害,却也尽得真传。
只是后来,他假死之后,她就不肯再碰棋子了。
一盘棋局下完之后,沈少卿向她的眼神都凌厉了几分。
“懈怠了。”
他直言道“你这样子像是好长一段时日没碰过棋子的。”
“嗯。”
棋局虽是输了,她却也没多少不高兴。
将手中的棋子懒洋洋的扔回棋盒里,不咸不淡的道“一年多了。”
一年多,正是他假死的那段时日。
他从未去说那段时日他发生了什么,沈清云也从未去问。
可这两年的空隙却又存在俩人之间。
之前无话不谈的他们,也有了秘密。
沈少卿面上依旧还是那样温和的笑“日后勤加练习。”
他面色自然,游刃有余,在她面前扮演着好师父,好兄长。
这次回来之后,他一直这样。
沈清云着他面带着轻笑,又低头去拿茶盏,绣满云纹的袖子往下滑,露出一截手腕。
那上面系着红绳格外明显。
这根平安绳是她亲手给他编的。
她手笨,绣花做衣这些大家小姐会的她都不会。
一拿起针线就恨不得晕过去,自小何氏就不知被她气了多少回。
可就算如此,她却也有这样耐心地时候。
一根平安绳她反反复复编了三个多月,废了不知道多少条才勉强编出这一根来。
那时正是冬季,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万物都凝结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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