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人牙听报说蔡姑娘寻了短见,即刻来到佟氏三人住的厢房,蔡姑娘直挺挺躺在地上,佟氏和小姑娘跪在她身体旁哭得伤心,瘦子上前蹲身一,心道完了。
血水流了一地,蔡姑娘面色发黑,瞳孔已扩散。
瘦子人牙扑棱跳起来,对黑汉子当胸就是一拳,把黑汉子打了个趔趄,不解气,又好一顿臭骂。
自己又心疼地嘟囔一回道“这一趟又白跑了,蚀了本。”
这事他没少遇见,遇见就陪钱了,是以他宁可和那寡妇勾搭,也不愿动这手里卖钱的货。
那黑汉子瘦子气头上,溜边老实地站着,不敢在惹他。
蔡姑娘的尸首让瘦子和黑汉子拖出去,找没人的山上埋了。
端上早饭,佟氏和小姑娘也没吃,那婆娘过会来,一饭菜原样没动,知道才死了人,也就破例没说什么,端下去了。
上路,车子里就剩下佟氏二人,闷声不说话,整个一上午,那小姑娘一句话都没说,大概有点吓到了。
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几日,这日下晌,她们的车子在一个渡口停下,那瘦子人牙在车子下招呼道“下来。”
算清了车钱,样子是要弃车坐船走水路。
二人下车,眼前被一条大江拦住去路,佟氏站在岸边,江水茫茫,浑浊的江水一浪一浪,拍打江岸。
岸边泊着几条小船,瘦子和船家打着招呼,大概这人牙常跑这条路,是熟人。
讲了船价,中年艄公就解开缆绳,黑汉子先跳上船,接着是佟氏和付锦宁小姑娘,那瘦子后上。
佟氏一上去,船身一晃,艄公喊了声“快坐下。”
江面水宽浪急,四人坐好,小船就划向江心。
佟氏和付锦宁小姑娘坐在船舱靠左,胖子和瘦子坐在右侧。
深秋,江风很凉,几个人无事,那黑汉子是狗改不了,蔡姑娘的教训他只老实了几天,此刻,色迷迷的眼神,贪婪地直往佟氏身上溜,那眼光像要把佟氏剥光。
佟氏佯作窗外风景,侧头不去他。
黑汉子佟氏不理他,也觉无趣,眼睛又向付姑娘,小姑娘吓得直往佟氏身上靠。
黑汉子碍于瘦子在,不敢动手动脚,心痒难耐,浑身不自在,瘦子他这副模样,知道又犯了老毛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黑汉子受到警告,老实下来。
小船破浪逆流而上,前面茫茫江面,一丛丛芦苇。
小船绕过江岔子,江面视野宽阔,四周全是水,不到一点陆地,江上风平浪静,又往前走了几里水路。
突然,远处江面雾蒙蒙似有一块陆地,陆地上有不高的山丘,像有茂密的树木荒草。
突然,那艄公喊了声,“不好。”
吓了四个人一跳,那艄公朝船舱里道“前面好像是流寇的船。”
瘦子蹭地站起身,一个箭步跃出舱外,常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遇到倒霉了。
瘦子人牙站在船头,见远处江面一艘正在行驶的船,扯着帆,顺流而下。
速度很快。
越来越近,清楚那是一艘大船,远远都能见甲板上站着的人,大概也发现了她们的小船,本来是朝另一个方向开,这时,却调转船头,朝他们小船驶来。
佟氏坐在窗子下,得清清楚楚,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一柄挖耳银簪。
小姑娘挤过来把头伸到船窗外,小声对佟氏道“我听我父亲说,流寇抓到男人,一律不留活口,妇女抓去供他们享乐。”
佟氏一下子捂住她的嘴,眼神示意她别说话。
这时,黑汉子也抻头朝江面。
那大船扯帆急速向小船驶来,瘦子人牙突然大喊一声“快,调转船头划进芦苇丛,他们船大进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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