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冬季,星卿宫的弟子们换上了冬季宫服。
黑底银纹,绣的是水纹和形若游龙的美人梅。
虽然即熙对金色的俗气偏从未改变,心里也不得不认可,设计了四季宫服的那代宫主,一定是个绝顶风雅之人。
要让她来设计,那大概就是灾难,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雎安这样的气质,能撑得起她的审美的。
雎安穿起黑底银纹的宫服,就像把一整片夜空穿在了身上,有点冷寂神秘。
但是当他笑起来,温柔又立刻冲淡这种冷寂,调和成一点微妙的距离感。
八分的温柔耐心,和两分疏离。
这是平常对着别人的雎安,但是当他们两个独处的时候,即熙觉得那两分疏离感似乎便淡了,近乎于没有。
他最近好像待她亲近了些。
即熙撑着下巴着桌子对面的雎安,他正在给她的天象历法课收尾,将历次大考侧重的内容一一梳理出来。
她突然直起身来,胳膊撑在桌子上凑近雎安的脸,倏忽之间他们的距离便不足三寸,呼吸相闻。
雎安怔了怔,向后躲避“师母”
“别动”
即熙认真道。
他就不再拉开距离,有些迷惑地停在原地。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即熙能清他的脸上的所有细节,鼻翼间细小的痣,皮肤上细微的纹理,生动得惊人。
他气色比平时要苍白几分,好像有点疲惫。
她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时,他的眼睛就开始快速地眨动,像是有些不安。
即熙急道“你别眨眼睛”
雎安就定住了眼睛,一双温润带水的眼睛迷惑地睁着,空濛如雨雾笼罩。
即熙伸手碰到他的眼睫,他居然仍旧没有眨眼睛。
即熙捏着拿下来的飞絮,感叹道“差一点就给你眨进眼睛里了。”
他身体还僵硬着,沉默了一瞬然后问道“是我眼睛上有东西”
“睫毛上挂了飞絮,我还以为错了,凑近一果然是,睫毛太长了就是容易粘东西。
这个季节还有飞絮也是神奇,你说是不是”
即熙拍拍手拍掉那飞絮,感慨道。
雎安低头,然后轻轻一笑“是啊。”
“继续讲吧,刚刚讲到哪里来着”
即熙着已经翻的差不多的。
雎安沉默了一会儿,摁摁额头,难得一见地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刚刚断在了哪里,又拿起笔开始讲解。
“这部分结束之后,下一门课业是卜卦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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