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启盛十一年初冬,燕帝驾崩。
太子承昊继位,改立年号永安。
晋王犯上作乱,意图谋反,按律当诛,然新帝恩赦,将其贬庶民,协同家眷配岭南,永世得京。
未及一月,新帝又颁一旨,当年谢氏谋逆一事门平反。
凡谢氏子弟,籍者改良,入狱者释出,刺面配者尽数召。
故护国将军谢壁,册赠嘉陵、琅川都督,谥号“忠勇”
,立衣冠冢。
又大纷飞一年。
青石街道上落了,屋檐瓦片亦一片洁白。
凛冽风迎面吹,刮在脸上似要活生生剥去一层皮,百姓穿着单薄棉衣,去匆匆,时时低头呵出一口热气,抱怨今年下得实在太冷也太晚。
楚熹年此时&xeoo在将军府,而在……青楼。
温香楼京城最热闹销金窟,外面数九寒天,里头&xeoo温暖如。
上好银丝炭坐在角落,热烘烘暖丝丝,燃起似乎带着香味。
楼雅间,一楼唱台,底下摆着数十酒桌,衣香鬓影间一片热闹繁华。
楚熹年一身干净白衫,间系着青玉,上好狐狸毛披风因着楼内些热,解下齐齐整整搭在了一旁椅子上。
他仪容端正,举止礼,将周遭动手动脚酒客衬得好下流,与销金窟格格入。
楚熹年手中一摞纸,指尖捏着一块削尖炭笔,正飞记录着什,出声问道:“姑娘几岁入青楼?”
他对面坐着一名半徐娘,风韵犹存绿衫女子。
此时正襟危坐,竟莫名些紧张,见楚熹年一本正,也敢劝酒,结结道:“奴家……奴家名唤月姑,大抵……大抵十岁入温香楼。”
客实在奇怪,要陪酒也要伺候,只说想打听打听温香楼内几名资历较、年岁较长姐妹生平,以备写书。
写书?写什书?
竟然也会替妓女写书?
月姑觉得些荒唐,但看在银子份上,闲聊几句也什:“奴家可自愿进,那年闹饥荒,被家里卖进。
虽让戳脊梁骨,说辱祖宗,可到底也活下了。”
楚熹年叹了口气:“世道艰难,此事怪姑娘。
那姑娘家里呢?”
月姑原本正在嗑瓜子,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脸上脂妆浓,殷红些刺目,百无聊赖道:“早饿死了,两个连路都走动,那点卖身银子够做什。
偏那个时候年纪小,能接客,也给出什银子,尸体楼里妈妈出钱帮忙下葬。”
楚熹年点点头,继续问道:“姑娘可想过做什?”
“做什?”
月姑笑了笑,&xeoo语气惶然,“能做什,多攒些银钱,赎了卖身契,找个认识地方过完下辈子呗。”
楚熹年喜欢写书,四处收集素材。
样一方世界虽然因他落笔才存在,但依旧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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