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照老头的方位指引,先去越过睇水河,而后一路向北。
没一会儿,中午的太阳逐渐大了,宗朔一想,那个跟在人群后方的老头体格还是不行,深怕那人中暑,于是便不再赶路,众人就着一条从山壁间流的小溪,下马修整。
马匹们喘着粗气,岔开前腿在清凉的小溪边饮水,阿曈也趴在溪边,低头去喝水,脸侧的小辫子滑落下来,也沉进清泉里沾湿了,喝完了水,少年直接把脑袋扎在水中凉快,不一会儿,他脸边的水面便“咕噜噜”
的冒出好些泡泡。
老头被他孙儿查木端扶在一丛软草上休息,他也没空理会孙子,却是一脸慈又恭敬的总着阿曈,此刻见他少年天性去玩水,便笑眯眯的,叫孙子给阿曈递擦脸布。
这可不正说在查木端的心上了于是小伙子一个蹦高,扯出巾子就朝阿曈去了。
“给,给你擦脸”
阿曈从水中拔出脑袋,也没接巾子,只是一耸肩,开始甩水
最后,巾子没送出去,小伙子倒是被甩了一身的凉水,可他依旧挺开心,瞅着阿曈笑,“你可真好”
只是,他不再说喜的话了,他爷爷在夜晚与自己说了很多,他要尊敬这个美丽的人,并为他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这是他们家族的使命与荣耀。
阿曈甩完了水,莹润的脸上还些有渐渐滴落的水珠,他也笑,心道自己要礼貌,夸回去
“那个,你也好。”
小伙子惊喜,没一会儿便兴奋的跑回了爷爷身边,“爷爷,大人说我好”
“哦那真是荣幸。”
老头伸出指缝有些皴裂的手掌,摸了摸孙儿的脑袋,他今年也才二十岁,还没有定性,更别说继承神能,那是要经历无数考验才能接受的馈赠与责任。
显然,他没做好这个准备。
溪流远处高大的石壁下,宗朔与刑武几人正在搭建简易的军帐,忽儿扎合他们则在挖坑做灶。
他们已经决定,歇到夜间,再行进,以免太阳的暴晒与热浪侵袭。
刑武拽着绳子,朝在砸橛子的宗朔一努嘴,“诶见没。”
说罢侧头示意那边在给阿曈打水的查木端。
两人也算是一起长大,宗朔其实私下没什么架子,照萧冉悄悄腹诽的就是,殿下身上有八百个心眼子,不用的时候,还是挺随意的。
当然,前提是这人没犯病的时候
“再不出手,啧过了这村没这个店啊,人家小孩儿多好,还不嫌弃殿下你有病。”
宗朔闻言,抬头,将手里木楔子上下颠了颠。
刑武一,嘿嘿嘿的闭了嘴。
等到四个角的橛子都砸进去了,宗朔才平静的说了句话。
“等,见到了神医再说罢。”
人世无常,福祸迁流不息,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样的荣幸。
他们这边正忙,等到告一段落后,往溪边一,宗朔紧皱眉头,那小子瞎跑到哪去了于是他立刻转头向那总是盯着阿曈的老头,只是老头却朝他恭敬的一行礼,也不说话。
宗朔抄起黑金的长刀便要去寻,可还没走多远,就见不知去了何处的少年,单手拖着一只肥山羊,嘴上脸上沾的全是羊毛和羊血,到宗朔来了,舔了舔嘴角的殷红,赶紧跑了两步迎上去。
“饿了吧,给你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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