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晕晕沉沉躺着,几乎已又要陷进放松的昏睡里,叫念头牵得没绷住,轻轻笑了一声。
拥着他的手臂动了动,贴近了些,暖融手掌贴在他后心。
云琅被揽得侧躺过来,眼睫随着颤了颤,枕在萧朔臂间,低声道“小王爷”
萧朔拢实怀抱,轻声问“还是头晕”
“不重。”
云琅道,“只是累。”
“累便放心歇息。”
萧朔抚了抚云琅颈后“我这几日睡得很好,不曾再有梦魇。
该用的饭食都已用过,只是今日起,要将你扰起来一同用饭,先同你报备一声。”
云琅愣了愣,半晌忍不住笑出来,在他颈间微微点了下头。
两人自小一同长大,这些年来,云琅都已习惯了萧小王爷闷葫芦一日只说三句话的本事。
萧朔说几个字,云琅便能八九不离十地猜出萧朔心中念头。
如今萧小王爷这项本事,眼见着也已快练得大成了。
云琅安稳闭了眼,叫极淡的折梅香与微苦药香裹着,心神阵阵昏沉。
方才同商恪交代的几句,就已将他攒下来的力气耗去大半。
云琅伏在萧朔颈间,将他衣袖握住,低低道“你梦见过王叔和王妃么”
萧朔微怔,如实道“梦见过。”
“我也梦见过。”
云琅声音极低,已轻得仿佛气音,牢牢握了萧朔的手,“只是太累了,动不得。
我很想王叔王妃,你替我去磕个头,我来日还你”
“”
萧朔“还什么”
云琅困懵了,很大方“磕回来,磕个响的。”
萧朔“”
少将军赊账还账向来痛快,只是此事的确不很妥当。
萧朔揽住他,低头想要细说此事替便替了,不必特意来还,才将人扶住,臂间却忽然一沉。
云少将军交代完了心事,在先锋官怀里寻了个舒服的窝,一头埋进去,热乎乎又睡得熟了。
次日夜间,云琅由医官施针,出了一身淋漓透汗,终于退了几日的低烧。
施针后透睡一场,这一遭便算是彻底过去了。
云琅如今身体底子已恢复得很不错,此番将体内蛰伏旧疾尽数发出,尚未彻底调理妥当,脉象已比过去稳定坚实了太多。
萧朔叫了热水,扶着云琅仔细洗过拭干,换了洁净衣物抱回榻上。
云琅叫萧小王爷收拾得舒服了,靠在榻前,气色好得不可同前几日共语,就着萧朔的手慢慢喝粥“这两日又有什么新鲜事同我说说”
“京中来了特使,带了任免令。”
萧朔拿过软枕,垫在他背后“简明政事,允大理寺卿代天子牧北地,就地任免云、应、朔三地官员,其余奖罚功过,回京由政事堂论处。”
“这般利落”
云琅目光一亮,笑道,“少了无端冗政两头跑,好事。”
萧朔点了点头“各城官员执事,有轻车都尉辅助,景王已与大理寺卿调配妥当,送了份名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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