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忽然安静了一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了大夫,更是瞧见坐在床边拉着他手的女子。
那张脸来回变换着。
一会儿是姨母,一会儿是他娘。
“姨母……娘……”
最后变成了他的亲娘。
斐然的眼泪一下子汹涌起来,终于不再是平日里冷漠的酷仔,抬着手就想要娘亲抱,跟一只被遗弃的狼崽子一样,可怜地耷拉着耳朵,爪子也变得软乎乎的。
容雨棠只好连人带被子一块裹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被。
“娘……”
“娘在呢。”
“娘,儿子好想你。”
斐然哭着靠进娘亲温暖的怀里,紧紧地靠着。
模糊的视线里,还能看见秧秧,坐在板凳上,刚站起来,下一秒便让身旁的侍女按回去,撅着嘴一点不开心。
秧秧坐着坐着,就把板凳往前面挪一下,挪一下,若榴便连人带板凳抱着重新往后坐一下。
她不甘心又悄悄往前挪。
若榴又连人带板凳往后带。
秧秧:“……”
“若榴你好烦人!”
“那姑娘便烦吧。”
秧秧更气了,只得探着个脑袋往娘亲怀里看,看着娘亲给哥哥喂了药,哄哥哥睡着。
哥哥紧紧抓着娘亲的手不放,娘亲就这么坐着,一只手轻轻拍在哥哥身上,嘴里又哼唱起哄人入睡的歌谣。
听着听着……她睡着了。
许斐然也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睛时已经大亮。
他眨了眨眼睛。
昨夜,他好像看见他娘了。
许斐然动了动身子,他手上好像拽着什么,侧头望去,是一根白玉般的手。
姨母爬在床沿,正好抬起头来。
“斐然,醒啦?太好了。”
“哥哥!
你醒啦!”
彼时,一个头发未梳的团子冲进来,若榴也追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红木梳。
“姑娘!”
若榴又一把将自家这个不听话的主子拦腰抱起。
秧秧:“……”
许斐然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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