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城在经历了一个寒冬之后,迎来了一个盛大而灿烂的春天。
而春神本人,在课堂上昏昏欲睡。
每次她的额头要和课桌亲密接触的时候,桑寻都会抬手把她脑袋撑起来,敦促她:“认真一点。”
景春困得睁不开眼,拿手指撑着眼皮,感叹:“你好精神啊!”
他说:“嗯,春天到了。”
万物复苏的季节。
或许对于人类来说,是春日好眠,但对于植物来说,正是生发的季节。
景春侧头,“啧”
一声,“虽然这是个事实,但你说的好涩情。”
桑寻再次点点头,“因为春天到了。”
植物的发情期。
景春:“……”
不用强调了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干了什么。
这节答疑课,教室里吵吵嚷嚷的,两个人说话,别人也不会注意。
景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表情这么无辜,但我怎么总有一种你在故意调戏我的感觉,我不在的时候,你春天也这样?”
桑寻转了下笔,沉默了几秒钟才说:“你不在的时候,没有春天。”
他也没有发情期。
他现在这样,只是因为她在。
她能在,真好。
景春头栽下去,终于还是没扛住睡着了,桑寻手托在她额头,这次却没有把她撑起来,只是安静地让她枕着,好让她能休息片刻。
后座的同学怪声怪气地咳嗽,然后凑在一起笑,感叹这俩人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明明他俩什么也没做,但我总有一种他们已经相恋三十年,老夫老妻的感觉了。”
何止呢!
那已经是几万年的事了,桑寻想,别人都说,时间久了,爱会变得淡下来,会开始对身边人的存在习以为常。
但他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感觉无论过去多久,哪怕他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小树,可以冷静地面对很多人处理很多事,可看到她还是会手足无措,心慌意乱。
她就像是一个特定于他的漩涡,无论过去多少年,依旧会把他搅得稀巴烂。
景春做了个梦,依旧是云崖的时候,梦里太安静了,这棵小树总是不说话,她那时想,不爱说话就算了,要允许小树不爱说话。
沉默寡言又忧郁也没关系,生命又不是非要生机勃勃。
他只会在亲热的时候变得主动、强势,但稍微过分,他自己先自责。
桑寻其实更多对自己狠心,他好像很喜欢疼痛,也很擅长忍耐,她有次咬了他一口,咬出血了,他的自愈能力很好,她就没管,隔了好久,没想到伤痕还在,她就想,是不是自己太用力了。
一转头,却看到他自己控制着,不让伤口愈合。
这不是梦,这是从前发生的事。
只是当时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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