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岚在绝望的深渊边缘挣扎时,李明轩的一个举动,让她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
阳阳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陈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敲门哀求,换来的只有沉默和偶尔砸东西的声音。她甚至想过破门而入,但又怕刺激到儿子。
傍晚,李明轩下班回来。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和妻子憔悴绝望的脸,他什么都没问,径直走到阳阳房门口,用力敲了敲门,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沐阳,开门。”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我数三声。一…二…”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阳阳红肿着眼睛,一脸倔强又带着一丝畏惧地站在门口。
“吃饭。”李明轩只说了两个字,转身走向餐厅。
阳阳犹豫了一下,还是低着头,慢慢跟了过去。陈岚惊讶地看着这一幕,连忙擦干眼泪,跟过去想要帮忙盛饭。
餐桌上气氛依旧冰冷。李明轩沉默地吃着饭。阳阳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米粒。陈岚小心翼翼地给儿子夹菜,阳阳却把菜拨到了一边。
“吃掉。”李明轩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阳阳身体僵了一下,不情不愿地把菜扒拉进嘴里。
一顿沉默而压抑的晚餐结束。阳阳又想回房间。
“作业。”李明轩放下筷子,吐出两个字。
阳阳停下脚步,犹豫了几秒,还是转身走向了书房(平时写作业的地方),虽然动作磨蹭。
陈岚看着这一切,心中百感交集。丈夫的介入虽然依旧冰冷,但至少暂时压制了儿子的极端行为,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这微不足道的举动,在陈岚绝望的冰原上,投下了一缕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暖光。让她意识到,这个家,或许还没有彻底冻僵,还有一丝挽回的可能。至少,丈夫还没有完全放弃儿子。
这个认知,像一根救命稻草,暂时压下了她心底那个“断尾求生”的可怕念头。她默默地收拾着碗筷,看着儿子书房亮起的灯,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再坚持一下。为了阳阳,也为了心底那点未灭的亲情。她不能放弃弟弟和母亲,但必须找到一种方式,在保证儿子不滑落深渊的前提下,尽力去帮他们。这很难,几乎不可能,但她必须试试。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陈默。
“姐,妈退烧了,精神好点了。她…她熬了点小米粥,非说要给你留一碗,说你这段时间太累了…让我问问你,明天有没有空过来…”陈默的声音带着疲惫,也带着一丝暖意。
听着弟弟的话,想着母亲病中还惦记着自己,陈岚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捂住嘴,用力地点点头,仿佛电话那头的人能看到:“嗯…告诉妈,我…我明天过去喝粥…”
母亲的粥,丈夫对儿子那冰冷却有效的管教,成了陈岚在绝境中,暂时支撑下去的最后一点微光。尽管前路依旧黑暗泥泞,但她决定,再挣扎着走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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