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府的人,都冷眼看着沈长亭父子,他们的求生成了一场闹剧,仿佛一个下人爬床生出来的庶子,就该无声无息地死在这。
木簪扎地很深,血淌了大半的月白色长袍,这时陈氏才姗姗来迟,他语气嫌恶,“别让他死了。”
“还有,送回去的时候换身衣服。
啧,弄成这副样子,丢的可是沈家的颜面。”
沈长亭意识模糊,执拗地喊冯侧君,到最后体力不支倒下,见到的最后一眼,是陈氏高高在上宛若看蝼蚁一般的眼神。
他听见陈氏说,“留他一条贱命。”
经此蹉跎,原剧情里冯氏的身体每况愈下,没熬住,在几月后病逝。
从此沈长亭越发封闭寡言,和北堂青黛更是渐行渐远。
青黛目光落在沈长亭脸上,他神情寂静,像一汪不见底的深渊,所有的痛苦死死藏于底下,密不透风,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青黛忽然握住了沈长亭的手,温热的触感使他逐渐回神。
他极轻极缓的眨了下眼睛。
终于,明媚的阳光刺破黑暗,幽深可怖的深渊底下,可以窥见天光。
青黛凑到他耳边,“长亭,一切有我。”
沈长亭茫然抬头,看向偏僻的院落,又回望青黛专注的视线,他心中渐渐变得坚定,捏紧拳头,冷冷道,“母亲,开门吧。”
沈贤踌躇不前,沈长亭像是失望极了,自己推开了房门。
屋内黑影沉沉,湿冷的气息扑面,咳嗽声阵阵不停,弥漫令人心惊的死气。
沈长亭瞬间红了眼眶,两步上前跪在床榻边,“父亲。”
床内那人吓的止了咳嗽,大喘了一口气,无奈道,“长亭!
你怎么…回来了?咳咳……说了多少次,你不能叫我父亲,我只是一个侧室…”
“父亲。”
这一声是青黛叫的。
冯春吃力的抬眼,发现金尊玉贵的三皇女竟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弱荷院,连忙喊人,“小翠!
小翠!
咳咳咳…添…添点烛火…”
“父亲。”
青黛又喊了一声,“我和长亭回来看您了。”
沈长亭还跪着,青黛一手将人扶起来,“是该高兴的事,别伤心。”
冯春一双眼看看青黛,又看看沈长亭,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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