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皆怔,鱼似的弹开。
顾慈捂着胸口大喘气,玉白的脸颊泛起浅粉,如隔纱桃花。
戚北落背对她,握拳抵唇轻咳一声,神色如常,只瞥向顾蘅时,眼底怨念呼之欲出。
奚鹤卿在旁捂嘴窃笑,一双膀子都快晃掉。
顾蘅浑身发毛,不知他究竟那根筋搭错了,忙躲到顾慈身后避难。
“你们方才在干嘛这厮怎的一副要吃了我的模样”
顾慈支吾道“没什么,我叫沙子迷了眼,殿下帮我吹眼睛来着。”
怕她细问,忙岔开话题,“贼抓到了么”
提到这个,顾蘅就一肚子火,“要不是某人拖后腿,我早就抓到了。”
拖后腿的奚鹤卿笑不出来了,“到底谁拖谁后腿明明你在旁边碍手碍脚,影响我发挥。”
争论不下,两人干脆动手比划,到底是谁在拖后腿。
其结果就是顾蘅食指勾着从奚鹤卿腰间抢来的荷包系带,吱悠悠转动,“服不服”
顾家是将门,顾蘅耳濡目染,多少懂点拳脚。
“你你你”
奚鹤卿双颧灼红,抖着手指逼近,顾蘅一瞪眼,他赶紧一路小跑缩回去,梗着脖子干嚎,“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嘁,又不要你养。”
顾蘅嗤之以鼻,朝顾慈抖荷包,“慈儿,我们回家,路费他奚二公子包了。”
顾慈忍俊不禁,“嗳”
了声跟上,没两步又停下,蓦然回首,果然对上那双云遮雾绕的黑眸。
只是这回,云翳稍拨开了些,眸子深处湛开一缕天光,清冷却蔚然。
她像一株雏葵,本能地被他深深吸引。
这人就是这样,内敛过了头。
什么事都藏心里不肯说,连道别都默默无言,还得自己去发现。
“慈儿”
顾蘅又催一声。
天色已晚,再不走,就赶不及回家了。
顾慈点头,往前挪进一小步,又停下,咬唇沉吟,忽地转身小跑向戚别落,没留神脚底,又被石头绊了下。
戚别落忙扶住她,蹙眉轻斥“多大人了,怎的总也不路”
可眼底并无半分愠色。
顾慈讪讪吐舌,因方才的事,她现下一靠近戚北落便控制不住脸红心跳,却又不舍离开,想同他再多说会子话。
“那幅画殿下能不能赐给我就是那幅雪溪图。”
戚北落讶然,剑眉微微舒展,又骤然沉顿,“那画脏了,孤已打发人丢江里去。
你若想要,就自己去江里寻”
顾慈愣住,不解他这无名火究竟从哪来。
不就是一小块糖渣,至于么
转念细品出他话里的酸味,她恍然大悟,他大约是觉这画被谢子鸣碰过,所以才不想送自己的吧总埋怨别人长不大,明明自己才最孩子气。
且还是个霸道的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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