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个圆脸小绣娘挡在木施前,眼眶微红,声音细弱。
“王姑娘,使不得。
这套喜服是忠勤侯府的二公子替定国公府上的大姑娘订下的,不能给您。”
“哼,定国公府怎么了忠勤侯府又怎么了哪个能比得上潞王妃的名头本王妃既中了这身喜服,你就老老实实拿来,按照本王妃的身段改就是,哪来这么多废话。”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倘若耽误了本王妃的婚事,仔细你们的脑袋”
小绣娘哆嗦了下,咬着唇瓣不敢说话了。
王家丫鬟们得了王若眼色,上前取喜服,她仍挡在木施前,寸步不离,推搡间,细白胳膊显出几道红痕。
王若抱臂着,食指不耐烦地敲叩胳膊。
她如今仗着王妃的名头,和王太妃这座金靠山,便越发目光中无人,出门都横着走,直将这帝京城当作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家。
毕竟在她眼里,现而今帝京城所有贵女之中,还有哪个能“贵”
得过她
周围人心中颇有微词,你觑觑我,我觑觑你,都不敢说话。
但有人敢。
“倘若要照王姑娘的身段改这喜服,那不就等于是要重新做一套毕竟这腰身,怎的也得多续两匹布,方才能让王姑娘套进去。”
顾慈跨过门槛,转身进屋,嘴角噙着一丝温煦无害的笑,出口的话却异常扎心。
屋内一瞬静默,不知是谁先笑了声,众人便都憋不住,或掩嘴,或转身,明里暗里都在取笑。
王若仿佛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脸菜色,咬牙切齿地指着顾慈道“你你你又是你。”
顾蘅一把拍开她的手,“你什么你你方才不是还很注重尊卑多么怎的现在见了太子妃,竟还敢拿手指她,懂不懂规矩”
王若从小娇生惯养,肉皮子养得娇嫩细腻。
顾蘅又是个习武的,方才为了报仇,那一巴掌还刻意加重几分力道。
“啪”
的一声脆响,王若手上红肿大片,兔子似的连连蹿后,声音尖利得几乎能掀翻屋顶。
“哼,弱不禁风。”
顾蘅懒洋洋地甩两下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方帕子擦手,扬手往王若脚上一丢,便拉着顾慈去喜服。
方才死守在喜服面前的小绣娘,见这对孪生姐妹一并走来,双眸怔住。
顾慈朝她莞尔一笑,“方才难为你了,可有落伤”
她心跳骤然加快,当下也不觉身上哪里疼了,红着脸道谢,从木施上取了喜服恭恭敬敬捧上。
余光从姐妹俩身上滑过,满眼俱是惊艳,再去王若,越发认同那句“得重做一套”
的话。
方才在门口远远眺望喜服时,顾慈便觉眼前一亮,现在展开细,更是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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