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得太突然,谁也不曾预料到。
场面严重失控,尖叫声此起彼伏,外围的人跟炸锅似的抱头鼠窜,拼命往外挤。
王福护在宣和帝面前,扯着嗓子高喊“护驾护驾”
可侍卫们被堵在最外围,根本无法近他们身。
顾慈和柴灵芜身不由己地被沸腾的人潮越挤越远,踉踉跄跄,伸手在人群中乱挥,一个喊“爹爹”
,一个唤“北落”
,却如何也挤不进去。
柴灵均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黑熊还记得方才那几箭之仇,从他身边经过时,赤红着两只眼,抬爪照他脑门横扫而去。
“噗”
他脑袋嗡嗡轰鸣,喷吐出一口血,顺势飞出去数丈远,在碧绿草地上淅沥沥拖出一道鲜红血痕,骨头“咯咯”
断裂声回荡耳边,当场就不省人事。
“灵均”
云南王两眼一黑,胸膛像被巨石倾轧过,当下也顾不上许多,推开护卫冲上去救人。
“别别冲动”
宣和帝慌忙伸手拉他,指尖擦过他的袍角,没能拉住他。
黑熊动了下耳朵,舔着血淋淋的趾尖,缓缓转过身,朝云南王走来。
利爪碾碎石子,两排獠牙尖利如刀,日光下泛出凄清的光。
如此巨大的咬合力真落到实处,只怕半截身子都要没咯。
近距离瞧见这幕,云南王方从冲动中艰难地拽回点理智,大脑空白一片,傻杵在原地迈不开步。
“别动,别动。”
戚北落额角淌下一滴汗,小声提醒道。
熊对移动中的事物极其敏感,此时不动倒还有生还的可能,试图逃跑,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往来的风也停驻。
云南王咽了下喉头,惕惕然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中衣湿了个尽透。
初春微凉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冻得他直哆嗦。
这招似乎起了点作用,黑熊失去目标,放缓脚步,在云南王面前一拳距离处停下。
侍卫们得了戚北落的眼色,从黑熊背后一点一点靠近,屏息等待示下。
戚北落扯下白狐脖子上的银铃,轻轻晃了晃,黑熊竖起耳朵,引颈咆哮如雷。
所有人的心都登时提到嗓子眼,甚至有人已控制不住小声低啜。
戚北落轻折眉心,面容仍旧波澜不惊,又晃了下铃铛,矮着腰身做戒备状,慢慢往人群外挪步。
黑熊摇摇大脑袋,口鼻呵出浑浊粗气,一步步转身朝他走去。
侍卫们举起弓箭,蹑脚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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