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九月九日,安义府城。
天一亮,盛府上下便跟往常那般开始忙碌起来,纵使大家都知今日乡试放榜,却没有人敢表现出半分兴趣,只当全然不知。
盛禺山更是担心孙儿见他又想起来难受,从早上起就待在碧涛院房中没出来。
盛叶舟也不阻挡,早晨起床后便去明心院缠磨着盛建宗开私库给了不少银子。
“你要银子作甚”
见盛叶舟拿到银子就走,盛建宗生怕长子心中烦闷,用银子要去青楼赌坊那些污秽之地,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出了院子。
“换些散碎银子。”
盛叶舟笑眯眯地回道。
来到前厅,他果然将银锭子交给罗二去换些碎银子和铜板,自己则是撩袍坐下笑呵呵地饮茶。
“你换碎银子作甚”
“我听人说,要给帮着报喜之人回些碎银作为喜钱,两五两的碎银子便行。”
盛叶舟笑道。
院试放榜都是由府中仆从报喜,赏银也是盛禺山准备,他还真不清楚该给多少。
盛建宗神色凝固,嘴唇蠕动几下想开口又不知该说些甚劝慰的话。
这些日子盛禺山也打听出不少乡试的传言,礼部与翰林院几位大人因一个考生的策问吵得不开可交,最后还闹到了皇上面前。
那位考生行文大胆,礼部尚极其推崇其几笔带过的考核措施,并表示完全可以具体化而后实施。
翰林院学政则认为此人提出官员为百姓做事是做官根本,岂能和金钱挂钩,此等行径和那些张口闭口就谈钱的商人有何区别。
最后今年乡试解元竟是由皇上亲自定夺而来。
皇上过那篇策问后很是高兴地当场肯定了礼部侍郎的眼光,亲手在密封姓名的答卷上写了个佳字。
今年乡试解元就此定下。
朝中不少人都在猜测这个生员究竟是谁,盛禺山私下也过那篇摘抄出来的文章,只觉此人心思颇为深沉。
文中既提出走官现象又巧妙地避开了得罪六部官员的说词,其中顺道还表扬了番六部尚避礼之事,同时还提出了让大部分朝廷官员都颇为满意的解决法子。
若是没有深厚的人生阅历,怎会如此圆滑。
所以盛建宗更倾向于今年解元年岁颇长,说不定是个老者。
“你你你觉着此次乡试你能上榜”
盛建宗思量半晌,干脆换了个说法,前十没可能,万一榜上有名呢。
只要上榜不管是不是倒数不都可以算是中举了
如此一想,他觉得也不无可能,问完话不等盛叶舟回答,伸手便唤来府中管家备几个荷包当喜钱。
“去把盛府大门打开。”
盛府所在巷子平日里就鲜少有人经过,只要有丁点动静,站在府邸大门口就能听到。
送喜的衙役敲着锣钻入巷口时,门房就震惊地将跳
起来,撒腿就往正厅跑。
“二老爷,五少爷,送喜的官差来了。”
“甚”
盛建宗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瞪圆了眼睛指着门房让他再说一遍。
“报喜的官差马上就到。”
虽没听见衙役口中喊的是谁,但这条巷子中参加科考的只有盛叶舟,其他两家连个童生都没有,报得不是盛府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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