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冷哼一声,显然余怒未消。
……
……
夜色已深,柳条胡同的贾珩宅院中,书房处还亮着灯,刚刚洗了澡,换上一身蓝色长衫的贾珩,手持毛笔,在灯笼下以小楷写着《三国演义》的第二回。
方才还困的不行,但洗过澡后,反而一时睡不着,索性就拿起毛笔写了起来。
孤灯晕出一圈圈烛火,落在少年的脸上,
“珩哥儿,夜深了,都三更天了,早些歇息吧。”
这时,竹帘挑起,蔡婶手中端着一杯茶盏。
贾珩放下笔,笑道:“这就睡。”
虽只写了几百个字,但觉得心情平复许多,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不仅仅是贾母,还有秦家。
贾珍所能施展出的手段,一是报官,虽说大概率贾珍会控制在族务上,但也难保不会去官府告他。
这般以来,他就需要提前做好应对。
同时,如果秦家知他打了贾珍,会不会生出“此子鲁莽,惯是好勇斗狠,非是可卿良配”
的心思来呢?
这又是需要未雨绸缪的问题。
而贾母的问话,其实他并不怎么在意。
因为……他于宗族无所求。
只要貌恭,心再不服,贾母也只能训训他。
一个将八十的老人,开口训他几句,他左耳进右耳出就是了,不必与其较真。
当然也不排除老太太让他跪祠堂,拿棍棒打其实都不太可能。
还是那句话,他为宁国一脉,又将出五服,这个亲疏节点是非常微妙的,进可攀附贾府,退可自立门户。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但同样,亲疏远近,出了五服基本也就是陌生人了。
宗法族规对他的约束力,没有那般大,否则单是一个言语顶撞,就够憋屈的。
当然,他也不能太过放肆,对贾母要不卑不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贾珩思忖着,自觉并无疏漏之处,也熄了灯笼,上床睡觉。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贾珩起床洗漱而罢,正吃着早饭,他准备一会儿带些礼物先去秦家,拜会一番秦业,然后去国子监的文萃阁应为典书,还是那句话,断没有他专程坐在家中,等着宁荣二府来人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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