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
闻此言,若容大惊。
急急中问明白了去的方向,命小厮牵马,打马去追。
刚刚上马,老家人吴忠冲上来一把拉住马缰绳,哭着叫道:“二爷,您不能去啊!
老太太传命,让您快快回去。
现在形势这么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自保就不错了,千万不能引火烧身啊!
……”
若容转头望了一眼高大的门楼,和门内正急匆匆走来的老太君一干人,孙老太君急切地叫道:“傻孩子,你先下来,有事情,咱们慢慢商量!
你这么冲动行事,于事无补,或许还会错上加错!
……”
若容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挥鞭狠狠打马,那马箭一般扬尘而去。
百合追着马跑着,没跑几步,摔倒在地,伏地痛哭起来。
那门庭依旧巍峨高耸、赫赫扬扬、富丽堂皇,中庭正堂上“萱瑞堂”
的匾额隐约散着悠悠的金光。
果然刚刚追出城门,远远路上一行人马,押着几辆马车,辘辘而行,马车最后是一辆囚车,用粗木搭成的结实的木笼子,里面铺着杂乱的稻草,一个人披头散地跪在木笼中,早春犹寒,那人却只穿着贴身短袄短裤,瑟瑟抖,头被卡在笼子外面,随着马车走动的晃动,脖子处被木笼粗糙的木头划得伤痕累累,手合拢着锁在面前的木杆上,脚分开来锁在马车的木笼杆上,直不起腰,却也坐不下,那份遭罪和苦楚,看得人辛酸,谁知后面却跟了许多过往行人在看热闹,指指点点,甚至大声唾骂。
若容不顾一切疯狂追了上去,一边大声喊着:“桐姐姐!
桐姐姐!
!”
木笼中人听得呼声,急忙抬起头来,赫然就是李桐。
若容几乎不敢相认,只见她面无血色,目光呆滞,两眼通红,嘴唇干裂,形容憔悴,哪里还有半点当日当家奶奶时的模样。
李桐抬眼见是若容打马追了来,眼中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哭着叫着:“兄弟,你回去吧,不用管我了,死活随我去吧!”
若容忍不住眼泪纵横,打马越过李桐的囚车,直接赶上走在前面的兵士们,眼见其中一人是个当官领头的模样,急忙说:“我是江宁织造曹頫,今日之事,我自会去苏州向王爷解释,如今事情还没问明白,还请各位大哥高抬贵手,人犯就不必关在囚车里吧!”
说着急忙在马上作揖。
那人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听了若容之言,也作揖打恭皮笑肉不笑回道:“原来是曹大人啊,小的们失礼了。
您老如一起去苏州那敢情好了。
只是小的们也是奉了王爷之命前来拿人问话的,这里面的是非,小的们就不知道了。
您老也别难为小的们,这押解人犯,一向都是这么个规矩,小的们怎么敢坏了规矩呢!”
说着,歪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觑着若容。
李桐偏在后面听到,急忙叫了若容,将锁在前面的手艰难地晃动着,示意地指向若容腰里的钱袋,若容一见,心下明白,急忙拉过腰间钱袋,哪知因近日未曾出门,来时匆忙,钱袋里竟然一丝银子都没有,身上到处看来,除了衣襟内挂着的一个小荷包——那是颦如当日亲手做的,这些年一向贴身佩戴着,万不舍得送人——也不值什么钱,再无其他值钱之物了,急得团团转,也无计可施,不由得怨恨自己做事竟如此不周全。
李桐见那些兵士大有借机敲诈之意,而若容又无钱财打点,自己被抓来前,身上所有但凡值了点银子的饰东西都被打劫一空,一时也无法,忽一转头间,现自己右耳上的耳环尚在,这耳环是玛瑙点金白雪红梅款式,原本一对,左耳的在被抓时就早已被兵士扯了去,连耳垂一并扯开,现仍在滴滴渗着鲜血,而右耳的滴坠也已被抢,唯有一颗红玛瑙的耳钉尚留在耳眼上,急忙叫了若容,示意他摘了这价值百两的玛瑙去。
若容一时无法,只得将马贴近囚车边,伸手向李桐耳上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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