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晚上看完电视,便睡觉。
我早早的便睡在了爷爷的床上,爷爷什么时候上的床我很少知道。
但是爷爷上床后并不立即睡,他多半还要抽支烟,我便能挨到爷爷温暖厚实的大腿。
白天,爷爷早早起来就去田地里干活。
天快黑的时候,总是看见他肩上扛着锄头,他踏着坡,走上来,这个情景一直没变。
他也总是满怀希望的看着这个家,看着我这个在屋檐下等他回来的小孙子,他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心里也很高兴!
这个家里,最让我高兴的,就是看到爷爷背着锄头或者扛着犁走上来,看到他回家了。
但是我从来没有像后来课本里说的“给端茶倒水搬椅子”
之类的。
爷爷看到我,只能从我的眼神里感受到孙子非常需要他!
我确实没有像作文里面或者电视里面提倡的——看见至亲的人回来了,问好,然后……没有!
究其爷爷的此生,都没有享受到子孙的如此礼遇,在我吃人饭长大到爷爷离开我,我也没有在他辛苦劳作后回来之际,如同国家提倡的——给他倒过一杯茶水,搬过一次椅子,接过一次锄头。
但是,小时候,爷爷没有一次回来不是看着我,他的眼神里,表情上,都充满着对子孙的爱!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父亲,搬到上面和爷爷奶奶住到一起后,父亲极少外出干活,他几乎每天都瘟在家里。
有次,上面枪毙了犯人,父亲不知道从哪儿搜罗了几个人,来他房里打牌,奶奶边用搓板搓洗边骂道:“咧么大嘀太阳哦!
温的屋里打牌呦……”
奶奶扯着嗓子骂个不停。
父亲气冲冲把堂屋里放的一张小桌子往塌子谷场上用力一甩!
他那种凶恶的生活态度,就是早早的教会了我该如何不孝。
他的大半生,起码在爷爷在世的时候,就像他判了死性命也要跟中国农民那种勤劳作风作对!
然而,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的是他压根儿就不去田地里干活。
每天如同一种恐怖待在屋里,他会教我写123456。
他一天到晚不出窝,强迫我去他房间里。
我蹲在父亲房门前,外面很烈的太阳。
父亲搬把小椅子坐在我身边,朝我嚷道:“写,1!”
我战战兢兢的用粉笔头在门上划了个1。
“2!”
他咆哮道。
于是在他的咆哮下我又继续写了个“2”
。
记得是到了6之后就写不动了。
我哭了!
他愤怒之极,用响嘎用力打着地面,也往我腿上送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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