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晓多半是梦,可眼下在心底翻涌着的,除了恶心感,还有挥之不去的恨意。
恨拥着她的那双手。
恨太崖那副情深姿态,调风弄月的作派。
甚而更忌恨自己,竟拿这种梦玷污了她。
眼见着他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奚昭又唤一遍“大哥”
别不是那蛇鳞粉有什么副作用。
月楚临强忍下翻涌着的酸恼、悔恨,以及被复杂心绪催生出的杀意。
但语气仍旧显得木讷“无事,应是这几日太过操劳所致吓着你了,我让玉童去请医师来替你,也免得心悸致病。”
“不用”
奚昭说,“大哥醒了就好了倒是你,不需要去医师那儿吗”
月楚临摇头,随后踉跄站起身。
起身的瞬间,昏倒前的记忆也逐渐涌回。
是了。
他记起来了。
昏倒之前,他明确听见奚昭说,觉得太崖有趣,想留他多住一段时日。
是因为此事
因为她说了那些话,他才会梦见这些么
勉强平复的心绪,一时又在起伏不定间变得躁恼。
他再难维持住平日里的温笑,下意识问了句“太崖何在”
奚昭眉心一跳。
脸上神情倒还如常,语气也听不出端倪“大哥要找他吗”
“并非。”
月楚临压抑着情绪说,“只是方才听你提起他昭昭是觉得他这人更好相处么”
既已入过他的识海,奚昭自然知晓再不能刺激他。
也免得那影子出来捣乱。
她思忖着说“可能是平时没和什么人接触过,一时新鲜。
不光他,那蔺道长不也挺有意思整日冷着张脸,来往多了才知晓也是个心善的人。”
言外之意,便是在她心中,太崖和蔺岐差不多。
并没有谁更特殊些。
因着这话,月楚临的情绪稍有缓解,也总算露出些浅笑。
他原想和她聊两句太崖,可眼下只要想到那人,脑中便会浮现出梦中景象。
又令他心烦意乱,连“太崖”
一字都挤不出来。
索性作罢。
他扶着桌子,总觉脸疼得不大对劲。
便忍着头痛,向一边的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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