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晓华吃着酸菜下稀饭的早饭,在心头默默地对自己说。
尽管他还不清楚在香江的报刊杂志上连载小说每月能够带给他多少收入,但是以现在港台和内地那种几乎算是天壤之别的收入差距,简单改善家里人的伙食,让父母和自己一家人吃好穿好,范晓华觉得大概还是能够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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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辛勤劳动让原本还有懒散,甚至吃了早饭还打算睡个回笼觉的范晓华打起精神,直接回到自己卧室的书桌前,摸出初二的数学书,开始复习起来。
复习了一个小时的数学,又做了一个小时的作业,依然是只做他觉得有必要做的部分,那些计算量大的,或者需要背诵记忆的内容,范晓华便扔在一边不管,打算星期一一早回学校当“文抄公”
了。
除了李刚,他现在还多了一个可以抄袭的对象:
自己的女朋友,班长吴烟。
作业做完,范晓华又见缝插针,赶在午饭之前码了半章小说。
“妈,中午吃什么?有没有肉?”
不知道是因为现在的他,身体太过“瘦弱”
,还是他脑子里面的意识,还依然沉浸在前世物质大丰富,“顿顿有油荤,餐餐吃嘎嘎,想吃啥吃啥”
的状态,现在的范晓华,是顿顿都想吃肉。
“肉肉肉,范晓华,你咋一天到晚都想吃肉哟?也不看看你老汉儿赚点钱有多恼火!
昨天晚上你老汉儿又在喊腰杆痛了,害得我给他捏了一个小时的腰。
你现在也已经十五六岁了,也该懂事了噻?”
见自己的儿子又在吵肉吃,王娟顿时气不打一处,拿起手里的筷子头,便朝对面的儿子头上敲去。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就说了句想吃肉,你就要打我,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啊,爸腰杆又痛了呀?多半是挖土石方挖多了——挖倒是其次,主要是担,泥巴石头又重,每担至少一两百斤,还要走跳板,爬陡坡,这种活干久了绝对伤腰!
“妈,今天晚上老汉儿回来你叫老汉儿不做了。
这种又苦又累又赚不到钱的劳什子活,谁爱干干去,咱们不做了!”
见自己父亲的腰杆又在喊痛,范晓华立刻就想到了罪魁祸首,当即想也不想,一拍桌子,豪气云天地道。
();() 然而,他的豪气云天,当即遭到了王娟的一声“嗤——”
。
“嗤——范晓华,你怕不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你老汉儿不去挖方,就靠屋头的那一亩三分地,咱们一家喝西北风去?
“还有就是你每年的学杂费,书本费,一年冬夏两季的新衣新鞋,你老汉儿不挖方,拿什么去给你付?
“最后,下半年你万一考上了一中,我已经打听好了,一中的学杂费每季四百多,一年就差不多一千块。
城里的学生,人家不蒸饭,也不带菜,而且还要上晚自习,这就意味着你每天要在学校吃两顿。
“一天两顿,一周六天,那一周就是十二顿。
十二顿饭,再怎么节约,至少也得二十块吧?
“一周二十,一年按四十周算,就是八百。
“一千加八百,就是一千八。
抛着点,算两千!
“一年两千,不靠你爸挖方,靠什么?靠他卖屁股?
“那也要有人买啊!”
嗤笑过后,王娟嘴打算盘,随即一五一十地给他算起账来。
对社会底层来说,生活的本质就是精打细算,穿衣吃饭和油盐菜米。
结过婚,也组建过家庭的范晓华当然明白这点,也十分了解家里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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