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份努力得到了回报,苏慧兰看着砚台,有种想哭的冲动。
梁源转手递给他娘一块点心,笑着应好:“对了娘,咱们什么时候回村过年?”
“年二十八铺子关门,咱们就回去。”
苏慧兰拿帕子擦了擦砚台,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这砚台咱们好好存着,日后等源哥儿有了儿子,再传给我大孙子。”
梁源耳廓飞快窜起一抹粉,手里的点心都不香了,磕磕巴巴:“娘你、你说什么呢!”
他如今才十岁,离成婚还早着呢,哪来的什么孙子。
苏慧兰看出梁源的羞赧,掩嘴大笑,便不再多说,将砚台好生安放好,哼着小曲儿准备晚饭。
梁源揉了把脸,板着脸故作淡定,背着挎包回屋去了。
年二十八,铺子停业,梁源随苏慧兰回了福水村。
村长家的小孙子依旧和小伙伴们蹲在榆树底下,欢呼呐喊声隔老远都能听见。
七旬老人靠在石磨旁,嘴里叼着旱烟,白烟升腾,朦胧了他布满皱纹的沧桑面庞。
看到梁源回来,孩子们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苏青恩嘿嘿笑:“源哥,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他的小伙伴长得都挺磕碜,不是邋遢就是黑不溜秋,放眼整个福水村,就数梁源生得最好,自打梁源去了镇上,他就一直惦记着。
梁源在福水村没住多久,却对这里有股很深的亲近感,嘴角始终挂着轻松愉悦的笑:“回来过年。”
一群孩子围着梁源叽叽喳喳,询问镇上的所见所闻,还有些天马行空的问题。
梁源耐心回答,直到那边苏慧兰与人叙完了旧,才堪堪停下。
他将回村前特意买的饴糖分给孩子们,拎着包袱正要回家,余光忽然看见不远处的树后面站着一个人。
那人的年纪比他略大些,肤色黝黑,衣裳补丁叠着补丁,头发也乱糟糟的,狼狈又落魄。
他死死盯着梁源,眼神像是毒蛇一样,冰冷黏腻。
梁源皱眉,有些生理性的不适:“娘,那个人是谁?”
苏慧兰一眼扫过去,面色不显,语气里却带出几分不喜:“薛春英大儿子。”
距离薛春英与鲁婆子勾结陷害他已经过去半年,梁源整日忙着读书,早就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等他再看过去,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梁源吃了块饴糖,什么也没说,回家后和苏慧兰把屋里屋外打扫一遍,清一清灰尘,又开窗通风。
年货是从镇上带回来的,苏慧兰又花了两天时间,准备过年的吃食。
忙着忙着,就到了除夕夜。
苏青云一大早过来,邀梁源一道给村里人写春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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