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头荒树,我定下的工期是十五天到二十天,定的工资是粗放的每天八毛,可是干多长时间多少活,算一天呢?
超出时间是补钱还是明天减掉,要是时间和活都没干够呢?
眼看到月末,荒树没整完该咋办,是延长工期还是叫更多人?
工具是自带还是我们准备,工具损坏该怎么处理?算我的还是他们的……”
罗学云一连串问题,不仅罗学盛发蒙,就是机灵的罗学晖都转不过弯。
“这不应该是你定好吗?”
罗学晖道,“大家伙都是你请来的,东家定规矩,工人按规矩办。”
罗学云笑道:“你们要把自己当成东家的一份子。”
“啥意思?”
罗学盛问道。
“南山我将来打算种桃子,野塘我会挖大养鱼,我没法事无巨细地经手每一件事,就跟小白菜一样,需要有人承担一部分工作,我二姐帮我理清账目,大哥和学祥负责收菜运输。”
罗学云道:“承担这种责任的人,我会按月给他工资,年底还有分红,即我说的,东家的一份子。”
罗学盛憋半天说出一句:“这么多人算是雇工剥削吗?”
此言一出,很多人脸色都变了,此时雇工人数问题还没收尾,有七上八下的说法,七人以下是帮手,八人以上算雇工,是雇工就产生剩余价值,就算是剥削。
罗学云知道搞活经济,发展民生是当前首要目的,不宜提倡,不要公开宣传,也不要急于取缔是主要态度,就像蔬菜公司及相关单位,没有对县城自由市场进行干预是一样的道理。
但道听途说的罗学盛并不清楚,还存着担忧。
罗学云正要解释,罗学晖替他开口。
“二哥何必担心这些,不说咱们黄岗地处偏远,就说张庆承包砖厂,咱们有样学样,将种菜种树养鱼看作小队企业,不就行了,别人要问,就光明正大跟他讲,这是上罗坡大伙一起干的事业,没有谁雇佣谁,学云只是领头的。”
“这说法倒可行。”
罗学盛猛猛点头。
罗学云接过话头:“你们每两人搭伙,各带一组人,划片分区地干活,每天只需要给我报上人数工资,评价他们由各位负责,评价你们由我负责。”
“我们女孩可以带头吗?”
罗凤举手道。
“当然,不过要是觉得砍树挖根比不过他们,可以来帮忙做饭。”
“别小瞧人,切菜做饭有什么意思,我们能顶半边天。”
罗凤信心满满。
散会回去的路上,罗学晖他们自然的联络结伴,对于新鲜变化,这些人同样充满憧憬向往,别管虚头巴脑的名目,只是干活挣钱,日子越变越好的理由就够了。
第二天,罗学云带人去队部敲锣打鼓,找帮手上山伐木,早就得知消息村人云集,田里活计不忙的纷纷报名。
头一天就来了两百多人。
“大伙不用顾虑,干半天工,就有半天工钱,不能天天来也没事,都记着呢,少不了工钱。”
罗学云说罢,按小组分配人员,约定下午开干。
下午两点,日头稍微松快些,呼啦啦两百多少人涌上南山,携带的工具五花八门,主要有板斧、木锯、镰刀,最显眼的当属罗学晖小组带来的油锯。
友谊牌单缸风冷二冲程,一打开,呼啦啦链条转动,再粗的树几分钟都能放倒。
罗学祥郁闷道:“这还怎么比,我们就是再多十个人,也干不过这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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