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城锦不可置信地慢慢转身,见苏瓷横着鸦九剑,脖颈间,一道血痕,瞪圆了眼睛,正冷冷站在他身后。
“八哥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你不该不起我。”
她将他刚才说的话,如数奉还!
官城锦在最得意的时候,被骤然割喉,气在一线,还不死心地望着掌中拖着的魔神血,无力地想要将它托举起来,从天灵盖送入自己的体内,给自己求一线生机。
苏瓷毫无表情地着他无力挣扎,直到着他手掌剧烈颤抖着,艰难举过头顶时,才无情地抬手,轻易将那魔神血给夺了。
魔神血一入掌心,她脖颈上被细线勒出的深深伤口,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萧君楚一面调息,一面补刀:
“哎,来啊,有的人抢到了宝贝,撬开脑壳塞进去也没用。
有的人呢,不需要去抢,只要拿在掌心,就立竿见影。
魔神喜欢谁,膈应谁,一目了然。”
“喀……喀……”
官城锦的喉咙已经断了,发不出半点声音,全凭一丝执念撑着。
如今,最后这点执念都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夺走,绝望大过身死的恐惧,着空荡荡的掌心,身子彻底瘫了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能说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偏过头,盯着阙浮生。
这个时候,他想起师尊了,想求他救他!
然而,阙浮生没了魔神血,已是油尽灯枯,即便心痛怜悯,也无济于事,眼中只有死灰般的苍凉。
苏瓷鸦九剑挥起,毫无情绪,一剑穿心,送官城锦了断。
“是你杀了胜三,自古杀人者死,八哥哥走好。
来世要记得,不管别人如何轻你,都不要随便作践自己。”
她绷紧嘴角,强忍着喉中哽咽,将剑从官城锦的尸体上拔了出来。
一身决然,仿如一个真正的终局审判之人。
萧君楚坐在对面着,唇畔一抹欣慰笑意。
包子长大了,终于有皇后的模样了。
这都是他的功劳,是他教得好,养得好。
苏瓷将掌心的魔神血攥紧,扭头再阙浮生。
他也在望着她。
他的白发,他的容颜,他的身体,历经百年,早就该去了。
如今没了魔神血的加持,人便凭着最后那一点点精神凝聚着,没有立刻消散。
“小辞……”
他想伸出手,再碰一下她与苏辞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唯有指尖轻颤了一下,一切皆是徒劳。
“你……,可有想起我?你……,快想起我,我……没有时间了……”
然而,苏瓷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能想起卫九泠,想起秋绿萼,甚至模模糊糊记得一点商天行、官城锦,却唯独不记得曾经与阙浮生有过任何交集。
她单膝在阙浮生面前跪下,很努力地想要给这个弥留之人最后一点安慰。
他始终待她不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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