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置放着不少箭靶子,月郤与她说过,这满屋里值钱的玩意儿不少,最合他心意的却是那些箭靶子。
靶面用的是烈焰池底下的火龙龙皮,就连靶下撑架都是千年的鹰柘木。
便是已经用了百年,也未见损坏。
而现下,那些箭靶子皆被砍得烂碎,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满屋狼藉,月郤便颓然坐在角落,埋头哽泣。
一把剑扔在身旁,已砍得卷了刃。
从她的视角望去,仅能见那哭红的耳尖。
奚昭犹豫着唤了声“月郤”
轻而又轻的一声,却使房中泣音戛然而止。
奚昭清楚见月郤的身子一僵。
随后,他缓抬起头。
不清面容,声音也哑。
因着哭过,还有些瓮。
“绥绥”
他踉跄着起身,竭力压着过促的呼吸,“你怎么来了”
“白日里问你怎么了,你没说,就来。”
“没事,不过伤着眼了,有些疼。”
说话间,他已走近窗子。
概是陡然见着天光,他的眼睛不适眯起,须臾又睁开。
和鹤童说得一样,那双眼眸红通通的,连瞳孔都似是透出了血色。
奚昭知晓他八成是随口扯的幌子,也没拆穿,只问“那不用请医师来瞧瞧”
月郤只觉头疼得快要裂开,眼前也模糊重影。
他强忍着,尽量离窗子近些,以挡住身后的一片狼藉。
又道“不用,过两天就好了。”
奚昭打量他片刻,确定他没其他问题,才说“既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月郤应了声好,但没等她走出两步,忽又开口“绥绥。”
奚昭停住,侧身他。
“我”
月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嘴边抿着丝涩意,他掐紧了手,刚止住血的伤口又被掐破,渗出淋漓鲜血。
不过叫他藏着,不出来。
“等你出了府,想去哪儿”
奚昭想起那舆图。
她本来没打算跟谁说,但对上那双哭红的眼,衡量之下,还是道“或许恶妖林”
月郤稍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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