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教授安全上岸,朝对岸挥手,脸上都带着自豪满满的笑容,宛如完成了一次壮举。
船夫颇为熟练地重新以“z”
字从对岸划回,大家见并无想象中可怕,纷纷踊跃登船,四舟齐发,场面十分热闹。
“咱们这三百来号人得运多少趟啊!”
胡承荫看着水深流急的盘江,面露难色。
“看你这脸色,你不会是旱鸭子吧?”
“说来惭愧,虽然在海河边儿上长大,但这游泳怎么也学不会,逼急了也就只会狗刨儿两下,掉河里肯定沉底儿。
你们看着水流得这么急,别说我不会游泳了,就是会游泳,没一会儿功夫也肯定给冲跑了!
我看这小船儿也不怎么结实的样子,万一翻了船可怎么办?”
胡承荫大大方方地认了怂。
“那你可以定要把住船帮子,可千万别掉水里去。”
“哎,我有主意了!”
胡承荫说完就走了,在岸边四处搜寻,在一个角落找到了蹲在河边研究芦苇的池撷清。
等胡承荫把池撷清拉到身边,贺础安和陈确铮都笑了。
“你倒是机灵,全团水性最好的给你拉来了!”
陈确铮竖起大拇哥。
“那当然,之前他在梅子潭跳水救人的壮举我还历历在目呢!
池撷清同学,我的身家性命就拜托给你了,我要真的掉水里,拜托一定拉兄弟一把!”
池撷清笑着点了点头。
“狐狸,你就放心吧,我也会游泳。
佛山虽然看不到海,但我自幼在汾江河边捞鱼捕虾,虽然没有池撷清水性好,倒也还可以。”
“我是江西高安人,小时候没事儿也经常在锦江里玩儿水,虽然到北平之后许久游了,但应该还是会的。”
“闹了半天,就我一个不会游泳的,身边三个救生员,那我还担心啥?”
轮到“三剑客”
上船时,陈确铮和贺础安坐在第一、二位,胡承荫在第三位,池撷清坐在他身后,池撷清见胡承荫面色发白,拍拍他的肩,安慰道:
“没事儿的,一点儿不可怕,万一你掉进水里,我也会把你救上来的,放心吧,你若是实在害怕,就把眼睛闭上,一会儿就到了。”
胡承荫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小船划离了岸边,开始的时候因为逆行还没起速度,待到江心沿着急流而下的时候,小船突然好似离弦之箭一样,几秒的功夫冲出去几十米,胡承荫只觉得两岸的峭壁急速从自己眼前掠过,吓得胡承荫哇哇大叫,他紧紧闭着眼睛,水流拍打船舷溅起的水花把他淋成了落汤鸡,他也不敢睁眼,因为精神太过紧张,竟没有听到船上的人和岸上的人欢乐的笑声。
等到小船在码头停靠的时候,胡承荫发现自己几乎站不起来,几个人连拉带扯把他拽到岸上,胡承荫惊魂未定,什么都顾不得,直接跪在地上一阵干呕,仰面躺成一个“大”
字。
“真是‘江上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啊!”
“随你们怎么笑我吧,我要好好感受一下大地母亲的怀抱。”
如此往返多次,步行团的全体成员全部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盘江,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
的喜悦,言谈中一致同意渡盘江是从长沙出发以来,旅程中最为惊险的一幕。
度过危险之后,众人肾上腺素的作用消退,疲乏和饥饿的感觉逐渐占了上风,大家满以为路上能遇到打尖儿的小饭馆,没想到沿途竟无一户居民,到了原定的目的地哈马庄,谁料只有十几户人家,根本无法容纳全团人员住宿,无奈只好继续赶路,到安南县城宿营。
劫后余生的大家并没有想到,前方更难熬的旅途在等待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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