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二人一齐问道。
“你们只见到官府步步退让,我们高歌猛进;可如今闹出这一事来,我才明白了,这些改革之政形同虚设,根本无落实处……他们拿施行新法来哄骗着咱们,我们还自得其乐呢!”
二人像是被猛烈地一声响雷震醒了,脑海中霎时一片空白,一股令人胆颤的寒气从脚底升到头顶。
“那……岂不……”
杨怀绳还不敢信卫怀的这段解释,他还陷在茫然之中。
“我也不想说,可情况就是如此:我们此前耗尽的多少心智,到头来除了换得百姓的拥簇,书院别无一功。”
卫怀将茶盏慢而重地放在桌子上,半晌无言,怅然若失。
“那还改什么革,开什么书院呢……”
杨怀绳一拽衣袖,内心极度地失望。
他二人竟都开始闷坐着。
天气也忽转阴沉,陡时乌云密布,周围被灰白的暗色笼罩着,降下几滴雨来,凝固住了这沉郁的气氛。
夏元龙却不然。
他站在廊檐外面,雨珠划过他坚毅的面庞,他面朝那两人,第一个打破了宁静:
“就算我们一事无成,也要把这条路走到底!
他们费尽心机地顺从我们,那便是他们的恐惧在作祟!
我们身后拥有万千百姓,他们如视神明地看着我们,既如此,何必要在此刻沮丧?”
他踱了几回步,“及民兄说的有道理,我们的改法皆是隔靴搔痒,动不了他们的一根寒毛,那现在就上广思坛!
我们把百姓都叫出来,将南京的文人儒士们都聚集起来,直接要求万和顺在南京施行书院制度。”
他在凄冷的细雨中目光如炬,活像点燃了一颗闪闪的火苗:“让他们瞧一瞧,我们的傲骨当不了狗养!”
他的喊声格外响彻,震天动地。
卫怀的心情仍在谷底,可杨怀绳已经重振了雄心,他此刻兴许也忘了计较书院制度的事了,遂起身一拉卫怀:“去广思坛!
我们召集百姓!”
“慢着,”
卫怀一摆手,“这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夏元龙怀疑地看着他。
“怎么叫徒劳无功呢?及民贤弟,这真是事关重要啊……”
杨怀绳推了推卫怀,劝道。
夏元龙走到躺椅跟前,推开杨怀绳,用尖锐的目光注视着卫怀:“你难道要把我们都舍弃不顾了?别忘了我们是因何事聚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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