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
渊涧拿着手中有些泛黄的古卷,低声喃喃之间,眉头紧皱。
“渊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之事?不妨说与妾身知晓,让妾身为渊殿下分忧。”
清甜的声音传入耳畔,雪花飘舞之下,一袭水蓝霓裳的少女在他身侧逐渐现出了身形。
渊涧瞥了她一眼,不曾做声,仍然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古卷,嘴里不住地嘟囔着什么。
少女靠的愈加近了些,轻声道:“渊殿下,渊殿下?”
“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
渊涧的面色愈加难看,将那古卷直接丢在了案几之上,“这到底是什么烂诗,不过是一首砍柴歌罢了,为何师兄偏偏让我去往瑶池圣境之前领悟这种东西?”
“渊殿下,你……”
渊涧直接摆手打断了她:“你能不能离我远一些,霜灵大小姐,就当我求你了,赶紧离开罢。”
霜灵的小脸之上满是无奈之色,道:“渊殿下,你前来西牛贺洲已有四千载光阴,星君尊上那里……”
“我早已拜入灵台方寸门下,莫要再提前尘之事,”
渊涧面色逐渐冷了下来,“霜灵,我真正的心思你不会不知,你自去罢,否则……别怪我对你下手无情。”
霜灵来到灵梧地界已有数年之久,也纠缠了渊涧足足数年,可渊涧却从未表露出随她离开此处之意。
();() “渊殿下如今已经渡过三灾,位列太乙,我自然不是殿下的对手,”
霜灵的目光稍稍黯淡下来,“只是星君尊上如今正饱受倾轧,就连神位神职都岌岌可危,渊殿下若是再不回去正位神府,只怕……”
“闭嘴!”
渊涧在月光下站起了身,语气愈加冰冷,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挣扎,缓缓道:“你走罢,我早已脱出太白神府之内,太白星君尊上今后无论如何,都与我无关。”
霜灵的语气低了下来,轻声道:“渊殿下,我来此已有五年之久,却终究不曾打动于你,我再问你一次,你当真想好了么?”
“当真。”
渊涧转过身去,重新拿起了那本古卷。
“我来时,星君尊上曾言,”
霜灵的声音自身后传了过来,“若渊涧殿下当真不归,便将此物交予殿下,一旦星君尊上在西极上宫的神位之争中彻底失势,也能保留太白神府传承不陨。”
三十三天天庭无边无垠,浩渺无尽,其中的神灵神府如同恒河砂砾一般,有无量数。
太白神府受六御帝尊之一的西极上宫勾陈大帝所辖制,乃是隶属于西极上宫之下的无数神府之一,神职所在乃是掌太白星辰以及其附星共三十九颗星辰。
霜灵将一物放于案几之上,朝着渊涧的背影行了一礼,身形便直接化作了漫天霜雪溃散而去。
渊涧独自沉默了一会儿,转身拿起那案几之上的物事,呆怔无言。
();() 那是一枚普普通通的令牌,其上的图景极为单调,仅仅只是篆刻着一根纤细的毛发。
可渊涧却是知晓,这枚令牌乃是太白神府屹立至今的根本所在。
无数年之前,太白星君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与一位天地化生而出的强横生灵相识,那生灵的名讳传遍天穹,震彻三十三天,更是曾将这浩渺苍茫的天地搅了个稀烂。
后来这个将乾坤倒转的强横生灵逐渐销声匿迹而去,据传其早已经归入了灵山天境内的大雷音寺之中。
太白星君却是早早地得了其一缕毛发,封入了这块令牌之内,一直都不曾动用。
渊涧拿起那块令牌,低头望着其上描绘着的那一缕毛发,隐隐可以感受到其中蕴藏着一道能够分山裂海的滔天之力。
“为何太白神府的情势已经如此危急,你都不曾亲自动用这块令牌?”
渊涧抬首望着天穹的极遥之处,轻声喃喃,“是想将这太白神府之内所剩下的唯一机缘,留给我么?”
他将令牌放在了案几之上,重新将目光望向了师兄予他的那卷古籍,静心参透起来。
此令牌似是不经意间被渊涧翻了一个面,显现出了其背面所描绘的图景。
那是一顶散发着曜曜神光的紫金玄天冠冕,两根长长的雉翎自冠顶翻卷而上,显露出它曾经的赫赫神威。
此冠名为凤翅紫金冠,源自于南海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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