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姩是被房间外的求饶声吵醒的。
此时,窗外一轮十五的明月高悬于海面上空。
敞亮的光,让周遭的繁星黯然失色,也让房内的一切无可遁形。
她着夜色,陷入不知时间的迷惘。
直到“呠”
的一声。
门外又传来一道杯盏被摔碎的声响。
季姩彻底清醒。
她知道是那个男人在发火。
她勉力挪到门后,透过缝隙向外面的大厅。
那儿一片萧瑟和寂静。
好似轰动了整个塞浦路斯的盛宴,从未在这里举行,唯有凌乱的飘带和倒地的酒瓶,能让人回味出刚刚的热闹。
数十位家仆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地站在大厅中央,唯恐拔尖冒头,会被处于盛怒的家主当作眼中钉拔掉。
至于那位气质矜贵、身形高大的男人,正背对他们立于前方。
那是塞浦路斯颇有名望的hoks家族的家主。
整个塞浦路斯海岛有一半产业都在他的手里攥着,谁和他过不去,整个地中海都不会再有容身之地。
他转过身。
黑色深v浴袍下,时有水珠顺着肌肉紧实的胸膛旖旎滑下,煞是诱人。
可纵使这样,也无人敢对他肖想半分。
只因上方那双温雅的眼,似神性又悲悯,实则比外面的波光还要凛冽三分。
男人漫不经心地绕过他们,姿态慵懒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像是死神莅临宣判众人的结局。
家佣之首是管家,他毕恭毕敬地站着,一张精明的脸上此刻汗如雨下,彷徨不已“先生,夫人她”
“救回来了。”
sis轻飘飘地打断管家的问话,森冷出声,“只是高烧未退、时刻惊梦、尚未清醒。”
忽的,他的语调拔高许多,“我好好把人交给你,你就是这样还给我的”
这一声质询,也似问进了季姩的心里。
作为偷窥者和今夜的始作俑者,她不免收紧呼吸,后怕不已。
而管家被家主正面施压,更是诚惶诚恐。
今夜,城堡举行酒宴舞会,塞浦路斯的富商贵胄一起出席,盛况非凡。
这座城堡的男主人于前厅宴请宾客,而女主人则由于身体不适,选择卧床休息。
离开住宿区前,男主人悉心交代了一众家佣照好夫人,等她醒来务必通知他。
谁知等两人再见面的时候,一个高立于泳池之上,一个悬溺在泳池底部。
来城堡工作的一众家佣,都知道男主人有多在乎他的妻子。
所以在男人的质询发出后,所有人都差点跪地求饶。
在塞浦路斯,钱就是权,权能让他们失去所有,包括生命。
“先生今晚夫人差点遇难这事,是我们的疏忽,所有责罚我们都甘愿承受。”
白管家急忙投诚。
男人漫不经心地按亮打火机,点燃自己指尖上夹着的烟。
烟雾腾起后,他的轮廓也变得不真不切。
他没急着接话,淡然得一点都不为之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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