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进来的时候,余音刚撑着坐起身,青丝拢落左肩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之意,看着他,主动开口:“妹妹身子还未好透彻,实在行不了礼,还望哥哥能够谅解。”
她说完,又抬手捂着嘴轻咳了两下。
再次抬眸望向他时,一双柳眉轻蹙,眼里也带着几分泪意,当真有憔悴病弱的样子。
裴聿垂目凝视着她的眼睛,脑海里又想起昨夜那双一闪而过的眼睛,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询问:“你昨夜在哪儿?”
一句话,便令余音怔住了神。
难道他察觉出了什么?不然为什么好端端要问她这个问题。
她长睫垂下,脑海里思绪纷纷,不敢贸然回答,不知道他这一句是不是在诈她。
“怎不说话?”
裴聿居高临下睨着她,眼底情绪很深,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之间静寂了会儿,余音抬眸望向他,咬了咬唇,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哥哥为何要这般问我?”
裴聿敛着眉眼,语气不变:“孤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给余音的压迫感很足,她呼吸微紧,唇瓣张了张,没说话。
裴聿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眸色渐深:“昨夜你自己在哪儿,不清楚?”
他像是带着答案来问的问题。
余音只觉得指尖凉,在他的注视下,许久,才轻声地说:“妹妹昨夜能在哪里,就是在殿内休息啊。”
“在殿内休息?”
裴聿眉梢微顿,目光似要将她看穿:“没出宫?”
闻言,余音眸光微顿,反问:“哥哥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昨夜,他瞧见她了?
裴聿定定看了她片刻,没再多问,而是又道:“既病了,那便安生在殿中养病。”
听到他的这句话,余音抿了下唇,心里才蓦地松了口气,点点头,但还是无辜为自己喊冤:“妹妹一直都在殿内养病……”
裴聿扯唇笑了下:“看来你这次当真是病的不轻,就连昨夜你的婢女叫你,你都应不了一声。”
余音缓了下,没说话,怕自己言多即失。
但听他话中的意思,他昨夜是过来了?
见她不再言语,裴聿目光微顿了下,移开目光,看向书桌处,似是随口一问:“清心经抄的怎样?”
“……”
她好端端的,抄那佛经做什么。
现在,她最应当考虑的是,该怎么在两个月内裴聿爱上她。
这样,她才好让裴聿去抄了那老头的窝点,然后得到解药。
她是真的没想到,老头还会有这么一手。
不过好歹,她还有两个月的时间。
余音正想拒绝抄写什么佛经一事,但又转念一想,可以通过此事,与他增加一些感情,便同意了。
她也没放过任何机会想要占裴聿的便宜,下床榻的时候,软声地说:“哥哥,我身子还有些软,你能不能过来扶我一下?”
这可是他自投罗网的,她要是在把握不住机会,那还了得。
裴聿站在书桌前,回头睨她一眼,却没动。
他如果想的没错,她又要浪了。
病刚好一些,就迫不及待了。
满脑子都是一些苟且之事,当真该好好抄写一些佛经,净化一下心灵。
毕竟佛曰,伤人可一点儿都不假。
思及此,他淡淡出声:“你自己能过来便过来,过不来便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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