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坐着,间或地外面的风光,说些不上要紧的话,时候过得也快。
蓝笙心里到底有事,不时瞥一瞥来时路,倒希望他母亲打发小厮来告诉他结果。
也不知和沈夫人谈得怎么样,无声无息地实在熬人。
再瞧瞧她,微别着脸,眼睛似乎是茫然无焦距的。
缃色袒领下露出雪白的一段颈子,映衬着那璎珞红得迷迷离离。
很多时候他并不细心,行伍出身的人粗枝大叶惯了,人事扫一眼,也不认真记住。
他到现在才发现,她戴的正是端午那天二圣赏赐的节礼这下他高兴起来,暗忖着她面上冷淡,他还是和别个不同的,否则怎么会大庭广众下戴他送的东西这很有些歪打正着的侥幸,郡主千岁没见过这串璎珞,但自有别的皇亲宗族知道。
这下子她算诏告天下她是配了人的了,想来也没人再敢给她说亲了吧
他沾沾自喜,靦脸道“你喜欢这条络子吗戴着果然是极好的。”
布暖这才低头胸前,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有过这配饰,只道“是她们给我配的,大概是为了衬衣裳吧家里带来的头面多,也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以前像是没见过。”
这下蓝笙觉得气短胸闷了,他得意了半天,原来竟源于她的忘性大莫非是自己记错了他下死劲儿又仔细,突然一只牙雕一样的手横亘过来,挡住了袒露的皮肤。
他抬起眼她,发现她涨红了脸,怒气冲冲瞪着他。
最初有一刹那的沉默,然后提高了嗓音,结结巴巴地呵斥“姓姓蓝的,你往往哪里”
他有点蒙,赫然察觉到那里的确是个不能久视的地方。
可天地良心,他的只是那络子,并无其他呀不过他还是慌了,忙不迭摆手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
我就是觉得这项圈眼熟,多了两眼而已。”
他说“那个”
更叫她无地自容,她霍地站起来,眼里泪光闪烁“你简直”
她想说他不是人,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斟酌一下觉得这话重了,好歹他是
叔辈的,做晚辈的这样有失体统。
可她实在是愤恨不已,大姑娘家靶子样地立在那里任人观赏,她成了什么人了一个将军,不知道非礼勿视吗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她跺了跺脚“我告诉舅舅去”
“别、别”
蓝笙忙去拦她去路,她走得急,几乎满满撞进他怀里。
他也顾不上感叹什么暖玉温香了,红着老脸劝道,“你别去,无端叫容与恨我吗再说你怎么同他开口我当真不是我是瞧这串首饰像端午的赏赐,一时好奇想辨一辨,你误会我了。”
他才说完,眼里又浮起促狭的笑意,“倘或你非要告诉容与,我是没什么,顶多硬着头皮和他过两招。
要是他还不解气,我就上门求亲好了。
男人大丈夫,总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任,是不是”
她傻愣愣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说要来求亲,这点可以自动忽略。
反正他这人基本没什么正形,她知道他就算真有这心思,但也绝无实行的可能,八成又是凑嘴胡说。
至于这络子她忆了忆,恍惚想起确有其事。
当初她把包袱拿回来只是顺手一扔,后头都是玉炉收拾的。
玉炉见了归置到镜盒里去,这回
为了打扮掏箱底,自己又糊里糊涂弄忘了,就这么的,把人家赠的东西戴着四处招摇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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